直到竹篮子里面的甜面酱被河水冲刷个差不多时,赵溪月这才将湿漉漉的竹篮用力地甩干水,往回走。
不是直接回家,而是再次去找寻方才卖甜面酱的老妇人,看还能不能重新买上一罐。
只是还不曾找寻到卖甜面酱的老妇人时,赵溪月先看到了陆明河和程筠舟。
两个人带着周四方等几个衙差,正在一处巷子口站着,旁边则是乌压压地围了一圈的人。
其中几个,此时正痛哭流涕,几乎站立不稳,全靠旁边的人搀扶着才能稳住身形。
这是……
出了何时?
赵溪月有些好奇,往前凑了一凑。
刚站稳了脚步,便听到有人呜呜咽咽道,“陆巡使,程巡判,你们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我们全家人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了十几年的银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这汴京城中置下自己的宅院,彻底在这汴京城中安稳下来。”
“可不曾想,这堂堂章家解库,平日赚着这借贷银钱的高额利息也就罢了,还生出了骗人的腌臜心思,将我们家这整整二百两银子全都骗了去……”
“这简直是要了我们全家人的命啊!”
“若是这二百两银子找不回来,那我们全家人当真是一日也活不下去了……”
“陆巡使,我们家为了置一处宅院,变卖家中祖产,连我母亲的遗物都拿去典当,却被那章家解库骗去了一百八十五两银子,求陆巡使为我家做主,将银子讨要回来!”
“陆巡使,我们家是一百五十两银子……”
一众人哭嚎不断,哽咽不已,哭喊着在陆明河和程筠舟的面前跪下,不住地磕头。
陆明河和程筠舟急忙去拦。
“各位放心。”
陆明河朗声道,“我身为左军巡使,一定会将各位遇到的事情查问清楚,给各位一个公道!”
“但现在,我们左军巡院需要先了解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方能知晓该如何为各位做主。”
“眼下,还请各位暂且稍安勿躁,将事情的原委始末一一告知我们,我们整理所有线索凭证,好进行下一步举动!”
陆明河声音低沉有磁性,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原本心中慌乱焦急的人们当下有了主心骨。
伸手擦了擦眼泪,所有人皆是将头点了又点,“好,好,我们听陆巡使的!”
眼见所有人的情绪暂且被安抚了下来,陆明河便吩咐程筠舟和周四方两个,分别带人对在场报案的百姓问话、记录。
征用了旁边的一处茶摊来做一应事情,眼看所有人暂且能够配合左军巡院的人办案,陆明河当下松了口气。
抬眼张望,陆明河看到了旁边的赵溪月。
“赵娘子?”
陆明河有些意外。
“陆巡使。”
赵溪月走到了跟前,“我路过这里,瞧见这里嘈杂,便听了一会儿,似乎是一桩诓骗银钱的案子,且与章家解库有关?”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