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贾先生原来一向都很开心的,自从我将考题给了他,他就再也没笑过。”
薛衔一直很自责,认为是他害了贾先生。这话憋在他心里许久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贾先生是觉得试题太难,自己不会做,担心会试他考不上吗?”
贾咏早就中过举了,前朝的乡试与这一次没有本质区别,就连整个流程,林泳思都是照搬照抄的。
至于王爷出的题,听说他翻遍了四书五经,也是借鉴了前朝的试题,在保证难度差异不大的情况下出的。
一个已经考上的举子,怎么会觉得题目太难,这不太合理。
薛衔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贾先生看到试题时,眼神都不对了,他前一秒还笑着与入私塾的学生打着招呼,回应他们的问候,后一秒看了我递上的试题,脸就黑下来了。”
“他还连续追问了我许多次,问我这题有没有写错。我说是爹爹你亲自写的,而爹爹是监考人员之一,想来不会有错。先生便心事重重地走开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便在上课时接连出错,心情越来越不好,到后来,一上课就让我们自学或者练字。”
“阿九,你在案现场,可找到那份试题了?”
李闻溪回想当时的情况,回答道:“没有,当时的起居室里很干净,书倒是有几本,但是宣纸,尤其是写了字的,一张都没有。”
薛衔有些奇怪:“先生每日都要写十几张大字的,他的起居室我们都进去过,靠墙的桌案上摆满了他的手稿。都由下仆每日打理,叠放整齐的。”
“一天十几张纸,照这度堆放下去,他那起居室两个月恐怕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都什么怪癖,居然喜欢囤写过的纸吗?
“贾府的下仆每旬会来收拾一次,。贾先生会挑些写得好的自己留下,剩下的就由仆从带回府,做引火之用。”
出事那天是二月二十七,按照下仆来的频率,七天时间,足够贾先生攒一桌子了。
可李闻溪看到的现场,却连一张写着字的纸都没有,案几上倒是放着叠未曾用过的宣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凶手潜进现场,别的什么也没拿,奔着他用完的旧宣纸去了?这玩意又不值钱!
薛丛理忙着安慰薛衔,反复告诉他,贾先生遇害是有坏人作祟,不是他的错。
等薛衔哭累了睡着了,薛丛理出来,就看到李闻溪还坐在饭桌前,正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