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李家遗孤,我身上的灾,是中州符水张家种下的。”
“李……李家?”
吴小葵瞳孔微缩,头皮微微发麻,虽然心里早早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是中州镇仙李家?”
李镇点头。
吴小葵沉默片刻,“怪不得长福阿伯本事那么厉害,原来他是镇仙李家之人,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我兄长与我都愚笨,想不到那一层去。”
李镇缓缓点头,一探左手,打出如箭矢般的生死气,树杈上便掉下来一只鸦子,鸦生白毛,长得还算稀奇。
简单处理了下,架在篝火上,缓缓转着圈儿。
在冥府里步步杀机,终于有机会闲暇片刻了,不过吃了这顿,下一顿,就该嗅着妖窟里的血腥咽饭食了。
“你说你是遗孤……那偌大的李家,只剩长福阿公和你了么?”
吴小葵眨巴眨巴眼睛,好看的眸子满是对李镇的心疼。
早就觉得这才是及冠之年的少年郎,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阴郁,以为是天赋之高带给他与同龄人之间的代沟,却没想到,他就是那话本里的可怜人,巷里街坊孩童童谣里的天亡李家……
“对,长福阿公也并非我的爷爷,他是我李家大管事,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将我带在身边,把屎把尿拉扯大,在我眼里,他比亲爷爷还亲。”
李镇缓缓道。
吴小葵顿了顿,“阿公不是你爷爷?那……那……”
“我父李龛,乃镇仙李家家主,仙君之列,我是唯一的子嗣,偌大的李家血脉,也只有我一人逃出生天。
如此,才叫作李家遗孤。”
李镇缓缓说着,似乎在说着一件极其微不足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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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葵咽了口唾沫,轻轻搭着手,将那鸦子的面儿翻了下,又不动声色地轻轻搭上李镇没有皮肤,血刺拉糊的手。
“我早该想到的……是我太笨了,我不知道那医圣拿了你的皮去作甚,但出了事,我会尽可能地帮你,哪怕搭上我的性命。”
李镇戴着白鹤面具,心中有所触动。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长白毛的鸦子也已经烤好。
从腰包里掏出些粗愣的盐巴,撒在鸦子上,遮盖住了腥味,闻着也有些勾人食欲。
李镇将鸦子递给了吴小葵。
“多吃些,刚魂归肉身,驱了寒毒,太岁过猛,暂时不食,吃些熟食,暖暖身子……”
鸦子肥楞楞的,吴小葵扯下了一只腿,递给李镇:
“你也得吃。”
李镇摆摆手,指了指脸上的面具:
“我不能摘下它,会吓到你。”
吴小葵闻言,轻轻往李镇面前一凑。
她探出手,剥下了那张遮蔽一切的白鹤面具,便看见了李镇的脸。
失去了皮囊,连牙龈血管经脉都裸露在外。
头发更是不存,脑袋跟个卤蛋似的。
放在前世,李镇这张脸都够拍三集恐怖片了。
吴小葵瞳孔微缩,拿着那张面具,怔住。
李镇笑了笑,
“我说了,会吓到你的,面具给我……”
吴小葵将面具藏于身后,将烤熟的鸦腿塞到李镇嘴边。
她嫣嫣一笑,眸子里带着些湿润:
“很可爱,你的头原来这么圆……快吃吧,趁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