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渊定定看她一眼,虽仍有不解,却终是颔:“好。”
他起身下楼,盛扶光就站在窗前,瞧着楼下庭院里,萧凛一袭月白色锦袍立于树下,俊美的面容苍白如纸。
他眉心拧紧,“你说,孤未曾求娶大夏公主?”
“还用三座城池换了福州和一个…已婚女子?”
那楚国使臣也是一脸茫然,殿下怎么生个病,就像失忆了似的。
他刚想说些什么,洛闻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没说错。”
萧凛转身,洛闻渊不知何时已经立于石阶之上,他眸色沉沉:“他没说错,殿下求娶的,正是本王的结妻子”
萧凛:“……”
他想都没想就出口否认:“不可能。”
洛闻渊冷笑一声,将策论扔给他,“殿下美意,本王夫人说她心领了,这是福州治理策略,就权当谢礼。”
萧凛下意识接住,他随手翻了几页,眸光越来越亮:
那些字迹清隽有力,条理分明地罗列着合理砍伐树木以消除瘴气,改良盐田、兴建港口沟通各国贸易的方案,每一处批注都切中要害,甚至详细标注了各地物产与风向规律。
洛闻渊就站在他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他:
萧凛还是那个萧凛,依旧是那副俊美无俦的皮囊,可眉宇间再不见往日的阴鸷偏执,和求而不得的痛苦。
洛闻渊垂下眼睫,这世上还真有忘忧水那样神奇的药,让人忘却前尘旧情。
他正愣神,萧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眼眸里闪着亮亮的光,“这策略,是何人书写?孤可否一见?”
洛闻渊:“……”
他见他个鬼。
“不能。”
萧凛眼中的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他低头又翻了翻策论,心想要是能把这人挖到楚国就好了,他忽然轻声道:“那。。。请代孤谢过。”
洛闻渊冷笑一声,“殿下还是早日启程吧,这大夏,不是久处之地。”
说完就转身回了阁楼,萧凛也下意识随着他的方向抬头望去——
阁楼窗前,一抹素影静立。
四目相对的刹那,萧凛瞳孔骤缩,这女子。。。。。。为何如此熟悉?仿佛一把钝刀突然楔进记忆的缝隙,搅得他胸腔闷。
盛扶光垂眸,在窗前遥遥向他行了一礼,广袖垂落间,雕花木窗吱呀一声轻响,将最后一丝视线也隔绝在外。
萧凛摇摇头,暗笑自己胡思乱想,他转身时衣袍翻卷,声音已恢复往日的威仪,“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