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活脱脱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村妞,站在了穿洋裙的城里小姐旁边,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一个穿戴体面的大婶,在柜台前掂量了半天,手指在“金凤凰”
和“喜鹊登梅”
之间来回晃悠。
最后,手落在了那花花绿绿的袋子上。
周正阳没忍住,上前搭话:“大婶,不尝尝金凤凰?味道比那个好。”
大婶斜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这个好看,送人有面子。”
这一句话,比一万句推销都有用。
回去的路上,车里死寂一片,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还是江晚先开了口。
“亦川,咱们这‘金凤凰’,不能只卖味道,还得卖个名声,卖个念想。”
她转头看周正阳,“正阳,你文化高,路子广,帮我找个人,一个真正会画画、会写字的文化人。”
周正阳一怔,立马反应过来。
“嫂子,我晓得了!县文化馆有个孟老师,退休前是画宣传画的,那手字和画,在咱们县是独一份!”
孟老师是个清瘦老头,留着一撮山羊胡,浑身都是墨水味儿。
他听完周正阳的来意,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顾着拿杯盖撇着茶沫,一副事不关己的清高样。
直到江晚开了口。
她没说要画得多气派,也没提多洋气,只是轻声细语地讲起了柳树湾。
讲清晨山里的薄雾,讲溪边的流水,讲村里女人坐在门槛上,一边拉家常,一边用指甲剥开一颗颗饱满核桃的场景。
“孟老师,我们这‘金凤凰’,就是这些山,这些水,这些朴实的人,用最实在的心做出来的。我希望您能把这份‘实在’,画出来,写出来。”
孟老师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抬起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女人。
半晌,他“啪”
地一声把茶杯顿在桌上,猛地站起身。
“笔墨伺候!”
三天后,一张新的包装图送到了陆家。
还是牛皮纸,但换成了更厚实防油的材质。
袋子正面,一只凤凰不再是呆板的图案,而是展翅欲飞,尾羽卷起祥云,活灵活现,既有山野的气势,又不失乡土的亲切。
底下,是孟老师亲笔题写的四个大字:金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