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周霞会要钱,要好处,却没料到她胃口这么大,一开口,竟是要作坊的股份。
这哪里是要好处,这分明是要挖整个作坊的根!
“妈……”
陆亦川好不容易顺过气,声音又干又哑,“这……这不合规矩……”
“怎么就不合规矩了?”
周霞的音量陡然拔高,脸上的和气荡然无存。
“我养你这么多年,用我的养育之恩,抵一股,过分吗?陆亦川,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你跟我说,过不过分!”
陆大松立马在一旁敲边鼓:“亦川,你妈说的在理。咱们是一家人,有福就得同享。小昭是你亲弟弟,他拿一股,也是帮你分担。以后这厂子,不就是咱们老陆家自己的了?哪个外人也别想插手!”
他嘴里的“外人”
两个字,跟刀子似的,一下下往江晚身上扎。
陆亦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看声色俱厉的妈,又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爸,心口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
“爸、妈,作坊现在还在投钱,买地盖厂房,买机器,账上根本没钱分。而且,这是作坊,不是咱家的家产,不能这么分的。”
他试图讲道理,可这些话在周霞听来,全是搪塞的借口。
“又是这套说辞!”
周霞猛地一拍桌子,碗筷震得“哐当”
乱响。
“你少跟我来这虚头巴脑的!我就问你一句话,这股份,你给,还是不给?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
她说着,眼圈一红,竟开始抹泪。
“我真是命苦啊!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图你什么了?我不过是想给小昭要个奔头,让你拉拔一下自己的亲弟弟,这也有错吗?”
哭声和指责声混在一起,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陆亦川的心里。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
江晚扶着桌沿,慢慢站直了身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周霞的哭声猛地顿了一下。
“您对亦川的养育之恩,我们一辈子都记着。这份情,太重了,拿多少钱,多少股份,都还不清。”
周霞以为她要松口,嘴角刚要得意地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