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了半边,带齿轮的音浪卷着木屑往院子里涌,所到之处,木栅栏被震成牙签,连坚硬的石地基都被震出蜂窝状的小坑。
老斩抱起柴堆里的干松针就往音浪里扔,松针刚接触声锈就燃起绿火,可火苗很快被音波震灭,音浪反而震得更凶,“咔嚓”
震断了院墙上的木梁,碎木片像飞刀似的往三人身上飞。
“这声锈比雪蚀引擎还顽固!”
老斩急得直骂娘,突然瞥见老锅放在墙角的灵火铜炉,眼睛一亮:“老锅!把炉子推过来!”
老锅赶紧把灵火铜炉推到音浪前,炉口喷出的火焰“腾”
地窜起老高,音浪被烧得“滋滋”
作响,化成的气浪在地上汇成漩涡,可漩涡里的声锈很快又凝成音波,顺着墙根往三人脚边爬。
“得用灵火混着灵土!”
小芽突然想起什么,从地窖抱出灵土陶罐,往火焰里撒了把灵土。火舌瞬间变成金红色,像团会跳的火球,音浪碰到火苗就“咕嘟咕嘟”
化成青烟,连地下的声锈都被烧得冒烟,再也震不出音波。
“不可能!声音就该震碎一切!”
紫袍汉子怒吼着,亲自举着音炮冲过来,炮口的音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音灵幼崽,正被齿轮勒得喘不过气,幼崽的音膜已经开始黑,像是被声锈侵蚀了。
老斩瞅准机会,抓起那朵木樱花,裹着金红火苗就往音噬引擎上砸。引擎“轰隆”
一声炸开,里面滚出个断了翅的音灵,音灵身上的声锈正往心脏位置爬,眼看就要把它整个震碎。小芽赶紧将樱花纹印在它身上,金红色的光瞬间蔓延全身,声锈“咔咔”
裂开,音灵突然化作道金红色的音波,钻进灵音玉笛。
玉笛“嗡”
地一声亮起金光,笛身上的“永噪音狱”
四个字开始剥落,重新显出“余音绕梁”
的刻痕。院外的音浪瞬间退去,声波落地就化成清水,渗进土里冒出嫩绿的草芽。
紫袍汉子的音甲“咔咔”
裂开,露出个满脸红疹的青年,左手缺了两根手指,伤口处结着带齿轮的血痂,血痂下隐约能看见跳动的青筋,像是被声锈震坏了。
“我……我只是想让聋子听见声音……”
青年跪在地上,掌心浮现出聋童对着飞鸟比划的画面,眼泪混着血珠往下淌,滴在地上长出棵带齿轮的绿苗,“锈蚀教说只要献祭音灵,就能让声波变成治愈耳聋的灵药……”
老锅从灵土陶罐里舀出把灵土,塞进青年手里:“傻小子,声音最金贵的不是能震响,是懂静默,该唱的时候愉悦人心,该停的时候滋养安宁。”
他用樱花纹在地上画了个圈,撒上灵泉水,刚撒完就冒出嫩芽,开出朵小小的紫花,花瓣上还沾着金红色的光屑。
青年看着那朵花,突然“哇”
地一声哭出来。他受伤的手轻轻碰了碰花瓣,血痂瞬间脱落,露出里面粉嫩的新肉,缺了的手指竟以肉眼可见的度长出来,掌心还多了个樱花印,印子里闪着淡淡的金光。
灵音玉笛表面的声锈渐渐退去,笛身变得通透温润,笛身上浮现出朵樱花,像是用玉雕刻的,却带着暖意。小芽把它擦干净,放在窗台上,风一吹过,笛孔就会出清脆的鸟鸣,听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老斩往灶膛里添了把干柴,看着灵火铜炉里跳动的火苗,嘟囔道:“下次再有玩声音的,我直接用灵雪银铲砸,看它还震不震得起来!”
小芽用樱花纹给玉笛系了根红绳,绳子在窗台上轻轻摇晃,映得屋里满是粉色的光斑。周元吊坠突然从她兜里掉出来,落在玉笛边的窗台上,表面浮现出和玉笛一样的声纹符号,符号里像是藏着个小小的音符,正随着音灵的呼吸轻轻起伏。
院外的戏台上,被音浪震过的地方都长出了新草,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亮,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是音灵留下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