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弟,你这是……”
罗卓英脸色微变,有些不解。
“总司令。”
贺远看着那份电报在火焰中蜷曲、焦黑,声音平静如水。
“这份捷报,不能这么写。”
纸张化为灰烬,贺远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明暗不定。
“卑职的功劳,是水下的功劳,上不得台面的。”
“它若见了光,便不再是功劳,而是……催命符。”
“催谁的命?”
“催我的命,也催总司令您的命。”
罗卓英闻言身躯一震,脸上的亢奋瞬间褪去,化作一片凝重。
他挥手让卫兵和参谋退下。
“此话怎讲?”
贺远重新坐下,为他倒了杯热水。
“总司令,我们赢了,赢得太大,太彻底了。”
“在重庆那群人眼里,您现在,就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
贺远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把……属于陈诚部长的利剑。”
罗卓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反驳。
“这把剑太锋利了,就会有人害怕,有人嫉妒。”
“尤其是何总长。我们这次,等同于是踩着他的脸,打出了陈部长的威风。”
“您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罗卓英微微皱眉:“那依你的意思……”
“捷报要写。”
贺远将那堆灰烬扫开。
“但要写得‘滴水不漏’。”
“此战之胜,一在委员长高瞻远瞩,二在全国军民同仇敌忾,三在参谋总部的何总长不吝援手,调拨有功。”
“至于我们,不过是恪尽职守,侥幸得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