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公馆,书房。
“啪。”
陈诚将贺远刚送来的那一叠供词倒扣在桌上,脸上却不见喜色,反倒是愁云密布。
“贺老弟,这就是你说的,那‘至关重要’的情报吗?”
他指着那些纸张,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失望。
“你看看,这钱彪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贪污军毯八百条,克扣兵站口粮三千斤,倒卖过期药品,偷老百姓地里的白菜……”
“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连给何应钦挠痒痒都不配!”
“甚至你别说何应钦了,这……这连姓刘的那个三孙子都扳不倒啊!顶多是让他伤点皮毛,罚俸了事而已!”
陈诚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已。
“贺老弟啊,我可是把宝都押你身上了!”
“宜昌那边的人还围着纱厂,何应钦那边也彻底当了缩头乌龟,咬死了四成物资,一个子儿都不肯多给!”
“我们总不能真把钱彪给宰了,然后拿着这点东西去跟何应钦摊牌吧?那老狐狸怕是会笑掉大牙!”
而相比较对面焦急的陈诚。
贺远则是坐在沙上,悠然的品着茶,对陈诚的忧虑似乎充耳不闻。
“部长,您先别急。”
“能不急吗?!”
陈诚一瞪眼。
“前线一天一个样,罗尤青的电报都快把我的桌子堆满了!”
“再拖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部长。”
贺远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您觉得,这些供词,价值不大?”
“难道很大吗?”
陈诚反问道。
“不大。”
贺远摇摇头,随即话锋一转:“但如果……这些供词,不是给您看的,也不是给何总长看的呢?”
陈诚一愣,停下了脚步。
“什么意思?”
“部长,您想啊。”
贺远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何总长为何能有恃无恐?因为他手里握着‘规矩’,握着‘流程’。”
“他卡着我们,我们就算明知他在使坏,也只能干瞪眼。”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用他的规矩,来对付他呢?”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