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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往生镜海（第1页）

监察者那由暗金法则构筑的巨掌，如同上苍降下的囚笼，裹挟着禁锢万物的冰冷意志，狠狠抓向新生的天道光柱！五方圣物本源汇聚的光流如五条咆哮的神龙，死死抵住巨掌，能量碰撞的嘶鸣撕裂苍穹，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暴雨般坠落。

“破——！！！”

凌天羽的怒吼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他左手的暗蚀剑魄幽蓝寒芒撕裂禁锢力场，带着寂灭万物的决绝；右拳缠绕着混沌道纹，如同燃烧的星核，狠狠砸在巨掌掌心！

轰——咔——！！！

无法形容的巨响！如同两个宇宙位面狠狠对撞！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整片祖庙废墟！狂暴的能量风暴呈环状炸开，将周围残存的建筑彻底夷为平地！刚刚凝聚的天道光柱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光柱中凌天羽的身影被狂暴的乱流吞没！

平台上的残存修士被冲击波狠狠掀飞，修为稍弱者口喷鲜血，骨断筋折。萧炎怒吼着催动混沌鼎，赤红火焰化作屏障护住身后；木黎老妪焦黑的木杖插入地面，枯藤疯长结成护盾；剑无痕剑气纵横，斩碎袭来的空间碎片；敖钦长老的玉鼎倾泻幽蓝水幕…天道盟初生的力量，在这超越位面的碰撞余波中，如同怒海中的孤舟，艰难维系。

光芒散尽。

祖庙基石平台彻底消失，原地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暗金法则余烬和混沌气息的巨大坑洞。坑洞边缘，凌天羽的身影缓缓浮现。他依旧挺拔如枪，玄色战袍破碎不堪，露出布满混沌道纹的古铜色胸膛，那枚冰蓝的逆鳞烙印在道纹中微微闪烁。嘴角一缕暗金色的血液缓缓淌下，滴落在焦土之上，发出“嗤嗤”

的灼烧声。暗蚀剑魄斜指地面，幽蓝剑身嗡鸣不止。他左眼的暗蚀之瞳漩涡旋转得异常缓慢，中心那点魂火黯淡得如同即将熄灭的萤火。监察者那一掌，蕴含着禁锢与抹杀的至高法则，虽被五圣物之力与太初之拳击退，却也让他神魂震荡，消耗巨大。

“盟主！”

萧炎等人挣扎着聚拢过来，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更深的敬畏。

凌天羽没有回应，冰冷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坑洞另一侧。苏婉清依旧盘坐在原地，身下焦黑的土地被她周身散发的冰蓝光晕保护着，形成一小片洁净的冰晶之地。但她的状态…更糟了。覆盖脸颊的冰蓝龙鳞，其边缘已悄然爬上了她光洁的额角，如同精美的冰霜纹身，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死寂。她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维系生机的冰蓝光晕比之前稀薄了近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冰晶碎裂的细响。脖颈处被撕下逆鳞的伤口，丝丝缕缕的金色龙血早已凝固，与蔓延的龙鳞融为一体，如同狰狞的伤疤。

“龙鳞…已至额角…”

玄冥长老敖钦声音发颤，带着龙族特有的悲怆，“祖灵同化…不可逆…若至眉心祖窍…便再无回天之力…”

他看向凌天羽，眼中是深深的绝望。解除龙化，逆转祖灵侵蚀，这几乎是逆天改命，希望渺茫。

凌天羽的目光落在苏婉清额角那片冰冷的龙鳞上，又扫过她紧闭双眸下那毫无血色的唇。他缓缓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暗蚀剑魄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剑格处那点微弱的魂火极其艰难地、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往生河。”

冰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重的寂静。

众人皆是一愣。

“往生河？”

木黎老妪枯槁的脸上露出惊疑，“传说中灵魂摆渡之地？早已在破妄归墟境的试炼后崩毁…”

“未毁，只是…异变。”

凌天羽右眼混沌真瞳金光流转，倒映出破碎时空深处一条扭曲、死寂的河流虚影。“那里…残留着逆转生死的‘时之沙’与‘空之痕’本源碎片…是解除龙化的唯一契机。”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混沌真瞳洞穿虚妄，捕捉到了那丝微弱的、源自祖神遗迹的时空法则波动。

“逆转生死？”

萧炎独眼中火焰跳动，“盟主，那地方凶险莫测！黑渊污染下…”

“凶险，亦要去。”

凌天羽打断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苏婉清身上。“吾欠她…擎天一柱。”

他欠她的，不仅仅是那以逆鳞为盾的守护，更是这份在绝望中依旧选择相信、选择托付的沉重情意。家国大义之下，这份私情，他无法回避。

短暂的沉默。剑无痕抚摸着背后残剑，眼中剑意凝聚：“盟主所指，便是我剑锋所向！”

木黎老妪深吸一口气，杖头绿芒摇曳：“老身这把老骨头，愿为盟主与龙皇探路。”

萧炎晶石化的拳头重重一砸混沌鼎：“焚天炎狱，没有怕死的孬种！”

敖钦长老对着苏婉清的方向深深一躬，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支由天道盟顶尖力量组成的队伍，在凌天羽的带领下，撕裂了混乱的空间，朝着那传说中早已异变的往生河位面节点，毅然踏入。

……

穿过扭曲的空间甬道，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与冰冷瞬间包裹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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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让见惯生死的剑无痕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河。

这是一片…凝固的镜海。

曾经奔流不息、承载无数灵魂轮回的往生河，此刻被一种无法理解的、绝对零度般的法则力量彻底冻结！河面不再流淌，而是凝结成一片无边无际、光滑如最纯净黑曜石般的巨大镜面！镜面之下，并非河水，而是翻滚、蠕动着的、粘稠如石油般的漆黑物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纯粹的黑渊气息，如同被囚禁的恶灵之海。

更诡异的是镜面本身。它并非静止，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之中，流淌着银灰色的、如同液态时光般的奇异物质——**时之沙**！而在镜面的某些区域，空间如同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纸张，呈现出怪异的折叠和断层，隐约可见细碎的空间碎片在其中沉浮——**空之痕**！

整片镜海，死寂无声。没有风声，没有水声，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连时间本身都被冻结的冰冷。镜面倒映着上方破碎、扭曲的灰暗苍穹，也倒映着踏入此地的凌天羽一行人，将他们的身影拉扯得光怪陆离，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而冰冷的万花筒中。

“小心脚下！”

木黎老妪突然厉喝，手中焦黑木杖猛地顿地！嗡！一圈充满生机的翠绿光晕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就在绿光触及镜面的瞬间——

嗤啦！

众人脚下的镜面，毫无征兆地泛起涟漪！涟漪之中，无数张扭曲、痛苦、无声嘶嚎的透明人脸猛地浮现！它们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赫然是被冻结在镜面之中、受尽黑渊污染折磨的亡灵残影！这些残影伸出由时之沙构成的、半透明的手臂，带着刺骨的冰寒和绝望的怨念，疯狂抓向众人的脚踝！一股冻结灵魂、侵蚀意志的恐怖寒意顺着脚底直冲识海！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