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
许逐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许逐星坐的榻不高,柳青梧半蹲着堪堪和他平视,那只手轻柔地撩起柳青梧肩上的发丝,将伤口仔细擦上药膏。
药膏里放了些清凉的药物,和温热的指尖相触,生出了酥麻之意,那只手贴在他脖颈,像抚摸也像戏弄。
在他无法忍受的时候,那只手又收了回去。
柳青梧抬眼时,许逐星正擦拭着手上多余的药膏,淡淡的草药香弥漫在两人之间。
“出去吧。”
许逐星将药膏交回柳青梧手中。
他喃喃道,手摸上了柳青梧的脖颈,低头看向那张脸。
“不是人皮面具,果然是琉璃心的作用吗?”
侍卫摩挲着柳青梧柔软的脖颈。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我都不认识,那你就祈祷自己再也别想起来。”
窗外一声惊雷,随即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柳青梧朦胧地睁开双眼,侍卫正坐在床边看着他,本来有些瘆人的画面却因为睡意被忽略了,“你坐床边不冷啊,睡这边。”
他拍了拍里侧空着的床榻随即又睡了过去。
“这是你要求的。”
侍卫微微勾起嘴角道。
他站起身来,将外袍丢在地上,窗外雨势愈大,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在短暂的明亮中,侍卫坐在床榻上将熟睡的柳青梧揽进自己怀中。
若是此刻柳青梧醒来,必然会看见侍卫松垮的里衣露出来的胸膛上有一道骇人的剑伤。
侍卫低下头去,和柳青梧靠在一起,他冰凉的皮肤让柳青梧忍不住哆嗦,侍卫感受着他的颤栗,愉悦地闭上了眼睛。
柳青梧的心跳隔着血肉传到侍卫的耳中,他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你听啊师兄,我的心脏,在你的胸腔里跳呢。”
把人逼到绝路上,反说被逼的人原本就是歇斯底里的疯子。
司主的身体像是碎裂的陶瓷,血肉寸寸剥落。
“唉,问月鼎今天咋了?”
齐改捂着眼睛,害怕地不敢看台上的血腥场景:“下手居然这么狠。”
许逐星沉默不语。
碎星飘到擂下,还没聚拢,就被一拥而上的和语阁修士控制住。
他们个个都在分神期往上,为了不让司主逃脱或者销毁黛乱,又是捆仙锁,又是驭灵术。
看热闹的修士们不知发生了什么,都朝着司主的方向看。
灵力耗尽的问月鼎也落擂下。
他的还有些失神,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鼎!”
许逐星忙跑过来。
问月鼎抬眸看他。
问府,问家主心不在焉地处理事务,忍不住操心去了清霄宗的崽子。
见问月鼎推门进来,问家主稳了稳心神,装模作样地做事,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如何?”
问月鼎往椅子上一摊,“成了,给了三天假,回家收拾东西。”
这个时辰才回来自然是成了,何况管家已经给他传讯,问家主想问的是:“你可有被哪位长老看中?”
“有啊,丹峰峰主想收我为徒。”
问家主:“丹峰峰主?和你木灵根正相合,和我预计的一样。”
他微微一笑,夸得点到即止:“不错。”
问月鼎觑他一眼,果然管家不会自作主张,慢悠悠道:“我给拒了。”
问家主一听顿时傻眼:“拒了?你拒了?!”
见他吃瘪,问月鼎轻轻一哼,叫他不打招呼就把他送到清霄宗。
问家主愣了一会,很能安慰自己,拒就拒了吧,他自己舍不得下重手管教儿子,有宗门压着他修炼也不错。
想起自己答应的事,问家主道:“礼物爹已经派人送去了,不过人家没收。”
他手一摊,“反正你也进了清霄宗,有机会自己送去。”
问月鼎应了声,既然和大佬成了师徒,不怕没有感谢的机会,无需再借问家主的手。
他把自己腰上的储物袋取下来放在桌上,然后把里头的小储物袋一个个往外掏。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抬头问道:“您早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