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下步伐,眼中弥漫出晦暗的笑意,摆了摆手,接到示意的魔仆后退着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宽敞雅致的室内便只剩下躺在床上的问月鼎,以及立于房间中央的魔尊二人。
后者擒着肉眼可见的笑容靠近,自然地坐到了床边,侧头望向埋入被窝内,显得尤其可爱的师尊。
“师尊生病了吗?”
他故作疑问道。
然而,这是一目了然的情景,彼此皆心知肚明,只不过一个在演,另一个在配合你演罢了。
问月鼎:“……”
若不是清楚你的真面目,真是信了你的邪。
只是不等他有所回应,眼前忽地一暗,下一秒额头与额头相触,肌肤相贴,仿佛要灼人的温度传递过来。
大概是没料到魔尊会有如此举动,问月鼎慢了半拍,就见魔尊动作自然地离去,随后好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有些烫了,许是昨夜着凉的缘故,憩息两天便好。”
说得你好像神医似的,如果不是时机不对,问月鼎真想给他一个白眼,而一再想到魔尊提及的昨夜,脸色又隐隐黑了下来。
问月鼎偏头,实在不愿再想这件事,便顺势道:“早上起来确实略感不适,许是真的着凉了吧。”
“那师尊可要好好歇息才是。”
“徒儿说得对,那么,为了为师能安心休养,你可以出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都在打太极。
最终,问月鼎下了逐客令。
魔尊眸色微转,轻轻勾唇,像真的关心问月鼎的“病情”
般掖了掖被褥,状似不经意地,指尖悄然滑过了掩在被子底下的问月鼎的手背。
问月鼎……触电般,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经过昨晚一事,问月鼎的神经还处于绷直的状态,况且是这么明显的举动,若是以往直得不能再直的问月鼎,或许还真发现不了什么。
偏偏,魔尊还一脸关切地望着他,“怎么了师尊?”
仿佛方才只是不小心触碰到,并未放在心上的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问月鼎:“……”
店小二:“…??”
许逐星收回刚刚拍出去的剑柄,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白净的小帕,抓着问月鼎的手就擦了起来。
“倒也不必擦这么仔细,没碰着呢…”
问月鼎被许逐星握着手腕仔细地擦拭着指缝。
“这东西太脏了,这么近怕污了师兄的手。”
许逐星打量着那双白玉一样的手,擦得用力些都能留下红痕。
他眼底一片暗色,缓缓收回手去,“师兄,已经擦干净了。”
店小二手忙脚乱地找回了头,那头上还有一个被剑柄拍过的印子,有了第一次被拍的经历他飞快地用手抓住桌上的金条就缩回了柜台后面。
在场的其他修士:“……”
问月鼎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灰,朝着一旁的人拱手道:“那祝各位道友好运,在下先走一步。”
大堂里也有人身上带了黄金,没有的一时间生起了抢夺的心思,刚刚许逐星出手那一下让众人不敢打蓬莱宗的主意,一个小师弟修为都如此之高,更别说他旁边那几人。
问月鼎他们刚走出店门身后就打了起来,修士们为了活命开始抢夺别人的黄金。
“这群人真是恶心。”
杨月忍不住开口道。
街上一路走来有不少摊贩,其中的许多吃食让问月鼎有所停留。
他闭关三年,出关就只只在天衍宗山下吃过一顿,现下闻着这些味道只觉得腹中空空。
问月鼎突然停下了步伐,转身看着三人。
“师兄是要在路边吃点吗?我也饿了!”
杨曜咧着嘴摸了摸肚子,那架势像一口能吃掉三个人。
“并不……我们都已辟谷,为何会饿呢?”
这话一出几人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四周的商贩在这时也都静止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问月鼎他们。
“也许是这里的吃食太香了。”
问月鼎望着四周静止的人群道,话音刚落人们又恢复了热闹的常态,半分看不出刚才非人的模样。
几人也意识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加快脚步便离开了这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