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还要磨练心性。”
许逐星颔首,难得赞同他的话:“所以回宗后,得劳烦二师弟多担待了。”
“大师兄,这!”
她痛苦地浑身发抖,回应她的只有掌门师兄屈辱的喊声,还有沈摧玉施加于他恶劣的“玩笑”
。
“师尊,你也不想你三师妹出什么事吧?”
终于,浊泪从白绫中洇出,谷雁锦抽噎了一声,拼命地摇着头。
她研制灵药救过千万人,却因为毕生心血都扑在悬壶济世上,最后因没有足以自保的武力,只能苦苦挣扎。
修真者过于强大的灵识无限放大问月鼎的思绪,破碎的残忍片段在问月鼎脑海中闪过。
他呼吸急促,剧烈地捂嘴干咳着。
“师弟?”
谷雁锦睁大眼,担心地看着他。
终于,问月鼎的咳嗽声渐渐平息。
“我再给你带些药回去和罗汉果煮水喝。”
瞧着分明正值好年华,却不珍惜自身健康的师弟,谷雁锦恨铁不成钢。
“师尊。”
恰好这时,她的亲传青藿也赶了回来。
青藿小心看了眼问月鼎,随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显然是她在湖心小筑的所见所闻。
“啧,又是管不来的麻烦事。”
良久,谷雁锦叹了口气,看向问月鼎。
“但我会替你转告宗主。”
她对问月鼎失望,对尘堰暗搓搓的小心思也没什么好感。
既然看出来问月鼎的糟糕境遇是尘堰动的手脚,她就会替问月鼎如实转达。
不管是作为医者还是师姐,这都是她应尽的责任。
“多谢师姐。”
问月鼎压低声:“但我早上经脉紊乱的事,就不麻烦大师兄他”
“不行。”
谷雁锦干脆利落打断他:“我看你管不住自己,所以必须让宗主了解你现在的身体有多糟,让他来管你。”
问月鼎讪讪住嘴。
怎么许逐星和他监护人似得。
“不过几百年过去,你倒是终于学聪明了。”
谷雁锦冷冰冰的脸上终于带点笑:“今日还知道遇到麻烦不意气用事。”
问月鼎摸了摸鼻子。
“师姐谬赞。”
果然他在宗门里的形象,完全是个空有武力,却顾头不顾尾的巨婴。
“四师弟说笑了,我没有夸你的意思。”
谷雁锦收敛住笑:“若是下回你的脉象没有好转,我会再次禀告宗主,让他对你严加看管。”
问月鼎:
尘堰险些失声。
也就数月不曾见,许逐星何时如此偏袒问月鼎了。
难道是他借着宗门事务,从中抽取灵石的事被发现了?
这绝不可能。他也不是第一日这般做,之前干了这么多年,许逐星也没追究过。
他又惊又疑,思绪混乱之下,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大师兄,恕我直言,四师弟眼下还没有能力掌事。”
“让他执掌宗门的账务,迟早会出祸患。”
许逐星的手指轻抚过桌面,声音不疾不缓,却渐渐带上了压迫感:“他是副宗主,就需要去学着如何掌事。”
“此事就按纸鹤中书写的来办,我自有分寸。”
白衣修士垂着眸,举手投足依旧优雅温柔。
明明看起来一切如常,尘堰却瞬间冷静下来,甚至背后生出带着寒意的畏惧。
大师兄和之前似乎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