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蛀虫,一只一只,给朕全都揪出来。”
“活的,死的,朕都要。”
子时,皇城司衙门,灯火通明。
所有的校尉、探事,都列队站在院中。
李敬业站在队前,脸色苍白如纸,他已经换下了指挥使的官服,穿上了副使的青袍。
胸口的伤,在隐隐作痛。但远不及心口的羞辱与不甘,来得更痛。
大门被推开。
一个人,在一队大理寺卫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来人身形修长,穿着一身深色的四品官服,腰间悬着一柄狭长的横刀。
他没有李敬业的魁梧,也没有军中将领的煞气。
林琛已经提前接到消息,从洛阳赶回长安!
他的面容清瘦,五官线条如同刀刻,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睛,看人一眼,就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看穿。
他走到李敬业面前。
李敬业喉结滚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林使。”
他捧着指挥使的令牌,以及厚厚一叠关于“归雁阁”
的卷宗,递了过去。
林琛一言不,只伸出手。
李敬业的屈辱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交接,完成。
林琛甚至没看李敬业一眼,更没看手里的东西。他拿着令牌和卷宗,径直从李敬业身侧走过。
然后,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院中黑压压的皇城司校尉。
他开始巡视,没有呵斥,没有训话。
他就那么一个一个地看过去,院子里死寂一片,只剩下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
有人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那个校尉的脸瞬间白了。
林琛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他只是继续,一个接一个,用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将所有人的脸,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一圈巡视完毕。
林琛转过身,一言不,走向指挥使的大堂。
“砰!”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
直到这时,院子里的人才敢大口喘气,却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李敬业站在原地,羞辱,不甘,还有一丝……恐惧。
他忽然明白天后为什么要换刀了。
因为长安这片泥潭里,藏着的已经不是人了。
要对付这些鬼,就得用一把更凶、更狠、更不讲道理的……阎王刀。
而林琛,就是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