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从腔体内部传来!碎片在那股强大的压制性能量束下剧烈地挣扎!表面温度读数不降反升!【核心温升:1o3。8c…1o5。7c…仍在上升!隔离腔物理材料结构开始应力告警!】
“它在抵抗核心逻辑压制!”
科瓦廖夫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参数,面无人色。
诺拉眼神冰冷,能量输出再次加大!眉心的光点仿佛要燃烧起来!
“噗嗤!”
一声沉闷、轻微的异响突然从隔离腔核心出!在所有高精密传感器都未捕捉到明显物理结构破裂的情况下!那片被强行束缚、被能量束压迫的漆黑装甲碎片……裂开了!像是被内部的某种力量从分子层面强行撕裂!
碎裂的边缘爆开细密的电火花,但不见任何新的光芒泄露。碎片内部那些纠缠的荆棘符文环影像瞬间黯淡、扭曲、消散!仿佛从未存在!碎片中心那个由无数微型三角复合而成的光团烙印核心骤然爆!它挣脱了束缚!一股比之前纯粹十倍、百倍的暗红色熵增污染光流如同喷溅的血液,猛地从裂口内部冲了出来!但这股光流并非向外逸散,反而像是受到某种无可抗拒的召唤,在隔离腔内部无形的a压制光束中强行扭曲方向,如同一条剧毒的暗红毒蛇,逆着压制光束的路径,以惊人的度沿着诺拉出的a光束……反噬而上!
光的度!快到越了一切物理仪器的反应极限!
诺拉的a光束本身就带有她部分的精神感知触角!一股冰冷、混乱、仿佛夹杂着无数生命在绝对死寂中湮灭前的悲鸣与纯粹熵增欲望的意志洪流,沿着精神连接,瞬间反向冲入她的意识!
眼前的控制台、警报、实验室,在意识表层瞬间扭曲、撕裂、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形容的“冻土”
——并非冰雪之地,而是逻辑本身被强行凝结固化形成的荒漠!在这片无尽灰暗的冻土之上,竖立着无数残破的、如同巨大墓碑般的建筑!这些建筑的风格极其怪异,结构扭曲,充满了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几何错位感!它们如同林立的墓碑,又像是被折断的利齿犬牙!更深处,那个庞大、破败、核心处被恐怖力量贯穿撕裂的守护者节点——散着极其暗淡的a基线的最后余光——正是核心深渊冻结层的影像!
而在冻土与废墟之上,在这片凝固的死寂中心,站着一个轮廓模糊、被阴影笼罩的身影!那并非实体影像,更像某种意志的强行凝现!它沉默地矗立在无尽墓碑群环抱的核心空地,低垂着头。在它脚下那片最深的阴影里,残留着一个被强行抹除、轮廓却深深刻入这片残骸冻土的印记——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线条刚硬尖锐的、正立的银白色三角!三角的尖端笔直地刺向那意志轮廓的心口位置!银白三角下方,依稀可见一行同样被强行抹消、仅剩逻辑轨迹的残影符号——
“tpo??”
(特鲁斯)?
“呃……!”
一声极细微、又极其痛苦的闷哼从诺拉紧咬的牙关中泄出!
嗡!
她眉心的光点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然剧烈收缩!随即,那根连接隔离腔的a压制光束瞬间炸裂!化作一片短暂爆散的银蓝光尘!冲击波甚至让悬浮的隔离腔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诺拉身体肉眼可见地一晃,脚下微微一个踉跄,眉心光点闪烁不定,边缘冰冷的金属色骤然消退,只剩下一片纯粹的、如同燃烧过度的灰烬余温般的惨白!
碎片核心爆的暗红洪流,在失去目标后,如同疯狂毒蛇在腔体内部狂暴冲撞了几下,随即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无声无息地塌缩回裂开的装甲内部。所有光芒尽数熄灭。冰壳停止了抖动。那裂开的口子边缘,金属暗红褪去,只留下死寂的冰冷,和一种仿佛从未有过生气的彻底虚无。
隔离腔体的读数疯狂跳水!【样本内部辐射指数归零!能量反应消失!逻辑活动完全中止!外部硅酸钙包裹体冰层出现大面积结构崩解裂痕……】
警报声依旧刺耳。但那份源自碎片内部的、诡异的“活性”
……消失了!或者说……转移了!
诺拉的手猛地撑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指尖因用力而痉挛。她缓缓抬起头,脸色微微白,眉心光点如同风中残烛般不稳定地明灭着,倒映着前方悬浮隔离腔里那块裂开了一个不规则豁口、再无任何光芒的漆黑碎片。就在几秒前,那里爆出了足以噬穿她精神防御的恐怖逻辑污染!而那段被强行注入她意识的残骸幻象……
那个在逻辑冻土核心的阴影轮廓……
那个被抹去的银白正立三角……
以及三角下最后那个……模糊到只剩下逻辑刻痕的符号名称——
tpo??(特鲁斯)!
这个名字,像是一滴冰水,落进了诺拉混乱意识的最深处。它不是语言符号库里的任何已知信息片段。它仿佛本身就带着冰冷刻痕的质感,从第七周期未被完全删除的碎片中强行逆流而上,烙印在了此刻的思维里。周围实验室疯狂闪烁的警报光和瓦西里失态的大吼都模糊成了背景噪音。冰冷的疑问在她识海中疯狂盘旋。
那是谁的名字?敌人?盟友?还是……那个在无法想象的乱局中,强行从递归方程毁灭进程里斩下深渊冻结层这块肉的掠夺者?那个留下贯穿撕裂伤口的“特鲁斯”
?
倒置黑三角与正立银三角……那碎片核心里纠缠的多重三角复合体,那短暂一瞥中相互对抗束缚的核心与荆棘环……哪一个属于特鲁斯?哪一个又属于这不知名的敌人?
更深的寒意攫住了诺拉。她没有看屏幕上科瓦廖夫紧张到扭曲的脸和瓦西里操控设备的手忙脚乱。她的视线穿透了那寂静下来的碎片裂口,仿佛看到了那深渊冻结层核心深处,同样倒置的漆黑三角。它是否也在裂口内窥探着外界?
那个裂口是否不只通向陈岩……还可能通向……特鲁斯?!
碎片上的硅酸钙冰壳无声地剥落下一大块,露出里面黝黑冰冷的金属断面。断面上……一点不起眼的、极其细微的生物组织冻痕在强光下显现出来——一点灰黑色的、仿佛某种微小蠕虫类生物冻干的残躯!极其细微,却带着一种……不属于任何已知物种dna谱系的冰冷陌生感!
科瓦廖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骤然失声:“上帝……那是什么?!”
低温实验室依旧寒冷,但那悬浮的碎片裂口,却似乎成为了通往未知恐惧的巨大瞳孔。那个名字——特鲁斯——像一颗冰冷的种子,埋进了死寂的冻土之下,等待着下一个破土而出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