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了点蜂蜜提提味。”
柴米解释了一句,用筷子戳了戳一块兔肉,软烂脱骨,“好了,秀儿,拿盆来!”
热气腾腾、酱色红亮的一盆炖兔肉被端上了东屋炕桌。除了兔肉,柴米又切了一大盘二姨家带来的咸菜丝,淋了点香油拌了拌,主食柴米就简单的弄了大米饭。
等了一会儿,人也就慢慢的到齐了。
农村招呼人吃饭,没太多讲究的。招呼你就去就得了,甭管为啥。
要是不去,下次人家也没法叫了不是。
放好桌子,柴米把筷子递给宋秋水。
“来来来,趁热吃吧!还等着喂你咋地?”
柴米招呼着。宋秋水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大块带骨的兔腿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溜,边嚼边含混不清地赞道:“香!真香!这肉炖得烂糊,味儿都进去了!这蜂蜜放得好,一点不腻歪!”
宋青山比较斯文,夹了块肉多的,慢条斯理地吃着,胡子一翘一翘,也跟着点点头:“嗯,味整的挺好。”
刘长贵点了烟,之后递给宋青山和柴有庆,吃饭之前抽一根,吃饭时候抽一盒……
反正刘长贵吃饭啥的不太在意,喝酒抽烟,才是正事。
这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刘志敬也简单文雅的吃了点,不过没敢喝酒。
柴秀则专攻咸菜,咔哧咔哧嚼得脆响。柴米给苏婉和柴欣也各夹了些炖得烂糊的肉块和土豆。
“柴米啊,你这趟去你二姨家,这秋风让你打的……没把你二姨家搬穷了啊。”
宋秋水笑着问道。
“不仅搬家不少东西,我二姨给硬给我两个小狗。”
柴秀说着放下筷子,蹬蹬蹬跑到灶屋,把还在纸壳箱里睡得昏天黑地的两只小狗崽抱了进来。两只小家伙有点懵,大脑袋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哼哼了两声。撇子则怯生生地往柴秀怀里缩了缩。
“哎呦,这小玩意儿!”
宋秋水伸手摸了摸大脑袋,“黑黄毛,挺精神!就是这只……”
她看向撇子那条不太灵便的前腿,“这小腿儿咋回事?天生这样?”
“嗯,二姨给的,说是她侄子从山上弄回来的,这只腿脚有点毛病。”
柴秀解释道。
宋秋水没再多问,山里人见惯了各种活物,有点小毛病也不稀奇,“有毛病也能看家,养着呗,费不了多少粮食。起名没?”
“起了,”
柴秀指着,“腿脚好的叫大脑袋,这个叫撇子。”
宋秋水噗嗤笑了:“你这名儿起的……跟你人一样,随性!”
这时,宋青山慢悠悠地开了口,问了个关键问题:“柴米,那个明天你大姑出殡,你去不?”
柴米夹咸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去吧。人都死了,还和她置气干啥?原来我是不太乐意去,不过现在日子过得久了,我也觉得柴春芳挺可怜的。死了三四个月没埋上,这罪遭的……”
“哦……”
宋青山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啃骨头,不再言语。
“那是得去一趟。”
刘长贵想了想说道:“你大姑他们那边没啥人,也没啥个人家,村里给找的人,汆的棺材。到时候去看看吧。”
刘长贵说着叹了口气:“你爷爷你奶奶指定是不去了。这俩人搁家装死呢。你二叔倒是去,不过你三叔不去。要是你爸爸和你也不去,不是那么回事。”
“去是去,也就过去意思意思。我可没想给她怎么哭丧啥的。我能去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