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的红,满室的喜色,他压住谢姑娘的手,同她道:“你若不喜欢,我们今日可以先不做这个。”
只闻一道清浅的兰花香,院门口已多了一道清贵的雪色。
商陆一袭狐氅,手里执着一把折扇,缓缓而来。
他的身后,还跟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准确地来说,是一群抬着箱子的人。
见状,谢为欢也吃了一惊,走上前去,问道:“郎君,您这是带了些什么?”
她话音方落。
只见大大小小的箱子齐齐落了地,箱盖揭开,珠光宝气,琳琅满目。
直教人看直了眼!
商陆缓声道:“商陆第一次见到岳父,不知给您带些什么东西,便略微准备了些薄礼。这半边都是赠与岳父您的,还望您老人家笑纳。”
孙氏回过神,又惊又喜地看着另一边箱匣,走过去:
“那这些——”
商陆用小扇按住她的手,微笑,声音中有淡淡的疏离:
“这半边,是给岳母大人的。”
躺下后谢为欢缓解了不少,片刻后她掀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身前的商陆,似大喜过望,嘴角从未垂下过。
得知她怀有身孕,男人竟这般欣喜。
她从未见过眼下这般的商陆。
她在心中想着,若是她与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对寻常的夫妻,眼下应该都满心欢喜等待着他们的孩子降生。
思及此,她眸中的光亮在一瞬间湮灭。
如今她根本不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更不会生下这个牵绊。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
第75章第75章
他足足陪在她身侧一个月。
白日里也便罢了,夜里也要睡在她身侧。
然,商陆并未理她,只是径直走上前,伸出手臂抱起她,走向软榻。
“商陆,你放开我!”
“听话,”
“今年雨水多,往年有这么多雨水吗?”
谢为欢按住纸面,对听令的小太监道:“驻守护卫加上两成。”
雨水多,山路必定湿滑,狩猎需得入林,马儿跑起来速度极快,稍有不慎可是关乎性命的事。
一切自然谨慎为先。
岑嘉年放下笔,“那依你这般,人手如何够用?”
“所以这只是草拟商议,具体定例自然还要多加思量。人手不够便增加人手,若有不妥京中自会打回来……”
“父皇要你我来便就是想要锻炼你我,怎好还交予京中扰父皇烦心?我倒是又有了一个想法……”
“你不要有。”
谢为欢止住她的话,“如果又是类似让你坐在车上侍女撒花瓣出场这样的想法,还是早些打住吧。”
“你已经否决了我三个想法了,”
岑嘉年语气不善:“我不过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父皇重视秋狝,我自然要尽善尽美……”
“我的想法是。”
谢为欢抬首:“如果这件事真的那么要紧,不会交给你我。”
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管事的人。
她目光恳切:“可以不出彩,但是不能出错,你能明白吗?”
岑嘉年不能明白。
二人不欢而散。
商陆步入营帐,瞧见的便是两位早先还坐在一处议论他的贵女冷着面容,谁也不搭理谁。营内气氛凝重,两人的随侍连带着布置围场的太监都噤声不语。
见他来,岑嘉年的面色缓和些许,上前与他说了什么。谢为欢见他蹙了蹙眉,看向自己的方向。
怕是在说她的什么坏话,谢为欢不欲搭理,叫上玉澜玉漱准备离去。
“你要去哪?”
岑嘉年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