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郎真如传言中那般,是个心善温柔的郎君。
两日后,居琴园。
门房传了物件进内院,侍卫苍怀询问检查过后,才带了进来。
商陆正在书案后写信,稍抬了眼,瞥了眼打开的匣子里一抹熟悉的颜色,苍青色。
他随口问:“她送来了?”
苍怀脸色微窘,就好像上一回在山上被庾七郎打趣自作多情那样。
“不是……门房的人说是一名谢家的奴仆送来的,送到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谢为欢压根没来。
她昨夜可是一点儿都没感受到。
他完全表里不一,令她愈发感到恐惧。
昨天夜里,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兴许是对这门婚事的不满,商陆对她甚至还生起了几分杀意……
二人正交谈间,庭院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那步履声平稳,引得前堂众人纷纷朝庭院门口望去。不等谢为欢抬头看清楚,便听见极高兴的一句:
“老夫人,二夫人。二公子回来啦——”
几乎是不可控制的,谢为欢身子一抖,手里头正攥着的帕子就这样被风一吹,迤迤飘落在地。
后面她虽然侥幸活命,却也是换了另一种“死”
法,时至如今,谢为欢仍觉得双腿发软,特别是再度看见商陆那双眼,她依旧然不住遍体生寒。
她又怎么敢说“冒犯”
。
谢为欢绞紧了手中的帕子,白着脸朝他摇了摇头,继而匆匆朝院外走去。
昨夜那一场大雨,将整个国公府冲刷得愈发清寒冷寂。
看着少女跌跌撞撞离去的身影,商陆轻拢起眉心。他不知晓自己的妻子为何这般害怕自己,关于昨天晚上的事,他确实记不太清了。
许是那喜酒太过烈、太过浓,将他昨夜的记忆尽数冲淡。
他醉得太过于厉害,以至于今早醒来时,头晕得发紧。
商陆自幼习武,又常年在外征战,身体自然是十分强壮。可即便如此,就在今晨睁眼时,他隐约能感受到几分疲倦。
那倦意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正弥散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间。
那种倦意,就好像……
他昨日一整夜未曾休眠。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竟能从这疲惫之间,隐隐察觉出几分兴奋。
但那时候他并未多想,只当是返京这一路风尘仆仆、长途跋涉,又加之这几日马不停蹄地筹备婚事,才弄成这副样子。
她手上正绣着一幅并蒂鸳鸯图,按着大凛的习俗,她要与商陆共绣一对并蒂鸳鸯、再献给长襄夫人。她自己的那半边已经绣完了,如今就剩下商陆的另一半边。
这几日,她得寻个由头,去望月阁一遭。
在绣并蒂鸳鸯的间隙,谢为欢还忙里偷闲,为商陆绣了一个香囊。
精致素雅的小香囊,其上绣了一棵兰草,她的针脚细密,竟比京中一等绣娘的绣工还要好。
她正想着该何时去望月阁呢。
只听院门口一声:“恭迎世子爷。”
商陆过来了。
然,她怎能跑得过商陆?
没几步,就被男人攥住手腕,抵在宫墙上,她的后背直直撞在墙壁,吃痛嘤咛出声。
商陆眼底猩红,捏住她的下巴,质问道:“你为何还要逃?”
男人此时就如同一只失控的疯狗,不顾一切向她扑来,时刻准备撕咬周围的一切,而她就是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猎物。
她怎么也逃不掉。
第40章第40章
“商陆,你放开我。”
她试图甩开他的手。
“放开你?让你离开朕么?”
商陆低下头很用力咬向她的脖子,“谢为欢,你休想逃。”
接着商陆将她扛在肩,大步向永宁殿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