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拾却给予肯定地点点头,“嗯,都被赶出去了,日本人,欧美人,都离开了,我们胜利了!你以为九州通道为什么会在今天开启?”
说到这里,胭拾握住了范一摇的手,眼中隐现泪光,“那是因为,今天是我们的建国之日啊!我们有了一个崭新的国家!不用再看任何人的眼色,是完全独立,自主的!”
从未离开过九州的人可能无法理解胭拾所言意味着什么,但是,所有曾经在尘世生活过,见证过那段不堪回首岁月的异兽和阵法师,此时全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恍然,激动,震惊,到最后,无一不是热泪盈眶……
“娘亲,你好厉害呀,你一直说我们会有个新的国家!果然有了诶!”
这时一个稚嫩的女声打断了满堂沉默,人们纷纷循着声音看过去,见说话之人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她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秀禾服的美妇人。
在场之人都认识这位,她是九州非常特别的存在,既非异兽,亦非阵法师,正是天下第一戏楼的老板霍颜,也是如今穷奇一族的的族长夫人。
“是啊,我们不仅会有新的国家,还会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
霍老板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
“说得对,我们以后一定会有个强大的国家!”
胭拾附和,然后对范一摇道:“祝福我已经带到了,东西也奉还了,我也该去忙我的事了。”
“胭拾姐姐,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婚礼物。”
范一摇有些哽咽。
胭拾温柔拍拍一摇的手,“你和江大掌柜,记得常回来看看。咱们后会有期!”
阵法师们又重新将胭拾送出了钟山,但是叔均却留了下来。
他显然也是在胭拾见到范一摇以后才得知她的来意,因而怔忪许久。
“范总镖头,或许你是对的。”
待礼堂内所有流程重新回归正轨,叔均上前,冲范一摇拱了拱手,“但是新国初立,华夏之地命运究竟能走向何处尚未可知,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又从怀中拿出一只木匣,放于礼单桌上,然后告辞离开了。
“这人什么意思啊?”
运红尘看得懵逼。
运流年却撇撇嘴,做了个鬼脸,“不好意思了呗,他们天天对我们总镖头喊打喊杀的,如今发现她选择的路可能才是正确的,打脸了,可不得自己找个台阶下!”
范一摇手中捧着那把定情锁,直到胭拾和叔均相继离开,还有些回不过神。
一双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片冰凉。
“大师兄。”
她抬眼看向身着喜服的青年,波澜起伏的情绪之海似找到了定海神针,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处说起。
“一摇,礼还未成。”
江南渡目光柔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范一摇这才意识到,礼堂内所有人此时目光都落于她身上。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想要自己将掀开的盖头重新蒙上。
“我来。”
江南渡先她一步,重新将盖头蒙好,凑与她耳边低声道:“有什么话,我们晚上说。”
如今解决了一桩长久压在她身上的心事,范一摇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今天过后,她和师兄之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特别是刚刚师兄那一句“我们晚上说”
,更是让她双颊瞬间滚热。
好在此时盖头已经蒙住,没人能看清她那张红透了的脸。
凤梧继续主持接下来的婚礼流程,范一摇全程脑子都是不转的,只跟着他的口令,先是一拜天地,然后二拜高堂。
范一摇这辈子的亲爹,也就是天狗一族上代的老族长,在回到九州后不久便病逝了,江南渡更是无父无母,所以对两人来说,还能称得上高堂的,也只剩下凤梧一人。
“哎,一摇行礼就好,烛龙你就算啦。”
两人毕竟是同辈,都是九州创世时就存在的开山怪,凤梧占了这许多年的便宜,很有自知之明。
然而江南渡却还是跟着范一摇,向凤梧行了大礼。
“哎呀,这我可受不得呀!”
“既然称了这么多年的师父,这礼自然是受得的。”
江南渡认真看着凤梧,“若无当日规劝,只怕我早已做下让自己追悔莫及之事,大恩不言谢。”
说完,江南渡又是跟着范一摇一拜。
凤梧憋了半天,终究是没憋住,不禁老泪纵横,为了不让亲朋故旧看笑话,他急急忙忙催促两人夫妻对拜,然后送入洞房。
“等我。”
按照典礼程序,新郎还要在酒席上应酬,所以两人只能在此分别。
范一摇习惯了粘在大师兄身边,这一刻却巴不得赶紧遁逃,因而并没有回应江南渡。
偏偏运红尘和运流年看出她害羞,故意打趣:“哎呀,总镖头,怎么不理大掌柜呀?”
“就是就是,第一次见到范总镖头这样安静呢!”
“喂,你们两个,我的烛息刀可还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