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探长很受激励,“好!既然大家都有这份决心,那咱们就组织起三支自卫小队,其中两支负责城内巡逻,第三支队伍跟着我们警署出城搜查,就不信抓不到那对鬼祟的男女!”
“就是的,咱们倒要看看,他们是何方妖物!也敢跑到奉阳城撒野!”
等街上众人陆续散去,凤梧让范一摇先独自回镖局,说他还有事要处理。
范一摇本来不放心,可是转眼间就不见了师父的踪影,便只能先回到镖局,将街上发生的事说给江南渡和运红尘。
运红尘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乖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乱啊,竟然能操纵人的死亡!也没听说咱九州有这种本事的异兽或者阵法师呀?”
范一摇被运红尘提醒,问江南渡:“师兄,这不会又是从东瀛那边过来的吧?”
可是看黄探长拿来的通缉画像,那两人的穿着分明是传统华夏服饰,并非日式。
江南渡微微垂眸,“此事有关师父隐秘,旁人不好置喙。”
越是这样半遮半掩,范一摇和运红尘便越是好奇。
范一摇决定今晚不管使出什么方法,也得从师父口中问出点什么,于是吃完了饭硬扛着不睡,就蹲在师父房门口等。
她等着等着就有点打瞌睡,半梦半醒中,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眼前出现一道模糊身影,身姿修长,衣袍飘逸。
范一摇下意识伸手抓住对方衣摆,透过檐下雨帘仰头看,哑着声音问:“是不是你?这次,是不是又是你?”
“一摇在说什么?”
江南渡拿披风的手微僵,他半边身子站在屋檐外,后背衣衫被雨水打湿。
“哦,原来是大师兄啊。”
范一摇总算彻底醒过来,默默松了手。
这是第二次,她将他认作旁人。
江南渡将带来的披风给小师妹披上,夜雨寒凉,仿佛也将寒气染在他微垂的睫上。
“早点回房吧,下雨了湿气重,当心受冷。”
“唔,我担心师父,想等他回来。”
江南渡沉默一瞬,撩起长衫下摆,与范一摇并排坐在石阶上。
“好,师兄陪你。”
然而不一会儿江南渡就感到肩膀上一沉,是小师妹睡着了,歪歪靠在他身上。
他顺势将人轻轻揽入怀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刚刚她抬头看他的眼神。
那一刻,她的伤心,难过,忐忑,全都写在脸上。
好像生怕她眼里的那个“他”
,会对她的质问给出肯定的答案。
纵使百般不愿承认,江南渡到此刻也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
她心里在乎那个人,非常非常在乎。
所以这十几年在人世间的陪伴,终究还是抵不过那些浸在回忆里的羁绊吗?
江南渡微微侧过头,冰凉的唇轻轻贴在她的额,心中有种宣泄不出的憋闷。
恰逢此时,闷雷炸响,一道闪电凌空劈落下来,照亮大半个夜空。
凤梧浑身湿透地回来,脸色苍白,长发一绺绺滴着水,像只孤魂野鬼。
“人找到了?”
江南渡问。
凤梧听见声音才发现等在门前的大小徒弟,他怔了一下,苦笑:“哪里那么容易就找到。”
随即反应过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江南渡平静道:“一摇怀疑你认识通缉令上的人,想等你回来仔细盘问。”
“往事不堪回首。”
凤梧一脸疲惫地摆摆手,“回吧。”
江南渡没再说什么,只是将睡熟了的小师妹打横抱起,送回房间。
自卫队很快组织起来,因为人多势众,人们也就不那么害怕。
不过为了这些普通民众的安全,山海镖局众人还是兵分三路,负责随队保护,运红尘和江南渡跟夜间巡逻的城内小队,凤梧负责保护白天城内小队,范一摇则是跟随出城小队。
这样连续三天,城内再没发生过类似的离奇命案,人们士气大增,都觉得是元凶怕了,不敢再露头作祟。
范一摇跟着黄探长在城外巡查,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她甚至从师父凤梧日益忧虑的神情中,看出事态的严峻。只可惜这三天他们早出晚归,一直没找机会和师父说上话。
“范总镖头,过来歇一会儿吧,吃些东西!”
城外小队巡逻到城郊小树林附近,正是晌午,警署的人准备午休吃饭,黄探长招呼范一摇。
范一摇闻着饭香味也觉得饿了,正准备过去,余光一扫,发现不远处的大树后有道紫色的影子闪过。
她几乎是在看到那人影的瞬间提刀冲了出去,可是转到大树后面却发现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