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心窥了眼江南渡神色,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又道:“而且我还听说,那妇人对男子戒心极强,恐怕不容易沟通,范总镖头性格活泼,看着易亲近,要是能跟过去也好,经过一晚的休整,明天她的身体状况应该也会好上很多。”
范一摇都要忍不住鼓掌了,心说罗铮这个二舅可比大舅靠谱多了,然后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向大师兄。
江南渡眉间微微舒展,见小师妹一直眼巴巴瞅着自己,便道:“嗯,那就这么办吧。”
美美的睡了一晚,第二天范一摇便觉得神清气爽,除了偶尔还会咳嗽几下,基本已经恢复如常。
运红尘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真厉害,不愧是狗一样的恢复能力啊!”
然后毫无意外地,遭到了范一摇的死亡暴击。
一行人吃过早饭便前往西湖村,这次是程老二驾车,江南渡,范一摇和罗夫人在马车里。
村长应该是早就接到了程老二的消息,撑着伞亲自在雨中迎接。
“呐,云嫂就住在这里。”
村长引领众人来到村边一户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草房前,示意道。
范一摇穿着雨披,扒在栅栏门外往里面看,只见这户人家的院子虽看着简陋破败,收拾得却十分干净,只是看得出穷得厉害,连个一鸡半犬的都没有。
“这个云嫂,她在家么?”
范一摇看着草房那间紧闭的门,问村长。
村长道:“应该在的,邻居们今天都没见她出门呢。不过她这人平时就不喜欢和人来往,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男人走了以后,又赶上一直下雨,更是几天都见不到人影,不叫她就不出来的。”
说着,村长便提高音量喊起来。
“云嫂!云嫂!云嫂在家么?我是村长啊!有事儿找你呢!”
草房门终于被推开,走出来一个穿着麻衣的妇人,浑身上下打着补丁。
这时,原本缠缠绵绵的雨也停了下来,村长抬头看看天,将手中雨伞收起来。
范一摇乍一看,只觉得这妇人长了一张猴子般的脸,她眼睛很大,眼窝凹陷,人中也有点长,一副苦命相,确实不算好看,但好在她皮肤白皙,收拾得也还算齐整,倒也说不上丑。
云嫂似是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眼睑也有些浮肿,她见村长身边站着很多生面孔,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看样子竟是想逃回屋里。
“云嫂你别怕,这些大人都是从县城过来的,听说了李云的事儿,想跟你聊几句。”
一听说他们是县城来的,云嫂眼睛明显一亮。
“县城?你们,你们是有我们家李云的消息了?”
江南渡自打云嫂出来,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时才终于收回视线,对村长道:“劳烦,能让我们单独和她说说话么?”
“这……”
村长倒也算是认真负责,看向云嫂,似乎在征求她意见。
范一摇笑眯眯道:“云嫂,我们是从县里程家来的,刚好知道一些你丈夫的消息,但是这里人多耳杂的,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此时左邻右舍已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探出头来,云嫂见状,慢吞吞跛着脚走过来,打开了栅栏门,低眉顺眼道:“那,你们进来吧……”
村长见云嫂已经同意这些人进去了,自己也就主动回避,反正他与程家二爷相熟,倒也不担心云嫂会有什么危险。
这草房一进去就能看到一张火炕,上面摆着矮桌,显然这就是主人家的卧房了,里面还有个屋子,隔着门帘看应该是厨房。
五个人挤进去,本就不大的空间立刻显得狭小而逼仄。
“家里没有茶,几位只能喝些水……”
云嫂正想给他们找杯子,范一摇忽觉腰间一轻,她的烛息刀竟是被江南渡抽出。
只见寒光一闪,钨金刀便架子了云嫂的脖子上。
云嫂吓坏了,“你们,你们这是……”
江南渡冷冷道:“长右,你为什么要在这里造洪水害人?”
长右?
云嫂居然是长右?!
范一摇和运红尘对视一眼,从彼此的表情看,显然都知道这种异兽。
根据《山海经》记载,长右生得像猴子,有四只耳朵,只要一出现,整个郡县范围内都会遭遇水患。
既然大师兄判断,这场大雨是云嫂一手酿成的,那么无疑她应该是一只返祖长右了。
“我,我没有,我没有故意害人啊……”
云嫂呜呜地哭起来。
屋外原本刚刚停歇的雨又重新下了起来。
“好了,大师兄,你别吓唬她了,她看上去好像也不是故意的。”
范一摇道。
江南渡原本也没想伤害云嫂,只是想出其不意诈她一下,看她到底是不是诚心害人。不过见她浑身哆嗦,看上去随时都能吓晕的样子,便将烛息刀撤回。
云嫂腿软,一屁股坐地上,畏惧地看着众人,一点点将自己缩到墙角,抱着膝盖哭得更厉害了。
程老二面色倒还算和善,正想说什么,不料罗夫人却抢先一步冲过去,一把将云嫂从地上提溜起来。
罗夫人:“别哭了!你他娘的再敢哭一下,我就挖出你这对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