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道:“能平安归来便已经算是顺利了,不求别的,黄探长,您这是有什么事么?”
黄探长笑得很无辜,“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嘛,这么久没见你们了,我这心里惦记得很呢!”
“哦?若是没事的话,那黄探长便进来,一会儿和我喝几杯!”
凤梧说着就要将黄探长往屋里拉。
黄探长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今天公务在身,这酒改日再喝!”
凤梧好整以暇盯着黄探长。
黄探长终于憋不住,摊牌道:“哎,算了,也不瞒你们,我这次上门,是为了募捐款的事。”
一提到钱,凤梧总是很敏感,“募捐款?什么募捐款?”
黄探长愁眉不展道:“说起来今年也是邪性得很,你们是不知道啊,从你们离开这里,这雨就没停过。奉阳城还算是好了,听说大顶子山北边的永沛县更惨,死了不少人了,他们那边本就是一块山间洼地,这雨再这么下去,只怕要成湖了!”
“黄探长?您说哪里?永沛县?”
忽然身后有人问。
黄探长回头,不禁惊讶:“呦,这不是老罗家的少东家么,你这气色看着可是比以前好了不少啊!”
罗铮却无心与黄探长寒暄,上前几步,确认道:“探长,您刚才说死了很多人的地方,是永沛县么?”
黄探长:“是啊!”
罗铮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运红尘问:“罗铮,你怎么啦?”
罗铮颤声道:“永沛县……是我娘的母家所在地。”
众人一愣,运红尘拍拍罗铮的肩膀,“别瞎想,你娘她肯定没事的。”
黄探长也跟着安抚道:“放心吧,罗夫人娘家是永沛县的大户,县城里还算是安全的,遭殃的只是周边的村镇。”
罗铮点点头,可是看他神色,明显是没放下心来。
这时,山海镖局的大门再次被扣响。
运红尘跑去开门,见来人穿着兜帽雨披,便问:“你找谁呀?”
来人将黑色兜帽放下,竟是个面容端庄秀雅的女子。
“娘?!”
罗铮惊呼出声,几步迎上来,“娘,您回来了!您没事吧?”
黄探长笑道:“看看,虚惊一场不是!罗夫人,你家这少公子孝顺得很,刚才听说永沛县出事,还担心你呢。”
罗夫人淡淡一笑,算是向黄探长打过招呼,然后竟是丢下亲儿子不管,径直走向江南渡,屈膝福身。
“江大掌柜,劳烦借一步说话。”
山海镖局的人都知道,罗夫人的另一层身份是异兽狰,暗中效命于江南渡,所以见到这一幕都不觉得奇怪,只有黄探长不明所以,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南渡看了黄探长一眼,便对罗夫人说:“里面请吧。”
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黄探长又继续刚才的募捐话题。
“说到哪儿来着?哦对,奉阳和永沛毕竟是兄弟城市,他们遭难,我们这边受到上峰示意,鼓励商户募捐,现如今就差你们山海镖局了,收到你们的募捐款我就可以将款项报上去了。”
“明白明白。”
凤梧连连点头,又试探地问:“那么黄探长……您看我们捐多少合适啊?”
黄探长笑眯眯道:“既然是捐款嘛,自然是没什么规定,捐多少全看大家的心意。反正我听说老罗是捐了五百大洋的……”
“五百大洋?!”
凤梧瞪圆了眼睛,“我们一年也赚不到五百大洋啊!”
黄探长意味深长道:“凤老板,你们帮风月楼的那位老鸨运送古铜镜,镖利有多丰厚,连上峰长官们都听说了,所以就别哭穷了。”
这话的敲打意味明显,凤梧不情不愿道:“那行叭……那我们也捐五百大洋……”
黄探长耷拉下眼皮摆弄自己的手指头,“我记得当初孟老板的开价是五千大洋吧?罗老板拜托你们护住他家少公子,又开了三千五百大洋,再加上警署的五百奖金……”
凤梧欲哭无泪,咬咬牙:“那我们……捐一千大洋!总行了吧?”
黄探长还是不说话。
凤梧心都要流血了,哭诉道:“黄探长,警署和罗老板的钱,可还没给我们结呢!那孟老板也拖着尾款迟迟不结清,再加上这一路的开销……”
黄探长被磨得有点不耐烦了,正准备松口,谁知就在这时,听到一个声音道:“山海镖局捐款三千大洋。”
凤梧差点当场去世。
“一摇,你在胡说什么,咱们,咱们哪有这么多钱呀……”
说完拼命给小徒弟使眼色。
而范一摇却不为所动,“师父,孟老板的镖利加上罗老板的委托金,还有警署的奖金,加起来九千大洋,咱们镖局五个人,就算是均分也差不多每人两千大洋了,再加上我这些年的积蓄,以我个人名义捐两千五百大洋,剩下的五百大洋以镖局名义捐。”
说完又看向黄探长,“黄探长,您看这样行么?”
黄探长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行啊!可太行了!不愧是范总镖头,奉阳城第一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