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要那飞天塑像?”
江南渡终于敛去笑意,淡淡地问。
范一摇将早已打好的腹稿一股脑抖搂出来。
“师兄你先听我说,这个决定可不是我头脑一热做出来的!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江南渡好整以暇:“哦?洗耳恭听。”
“首先说一下我想要拍那飞天塑像的理由,一共有两点。第一,刚才那魏教授所言所行的确令人动容,既然飞天塑像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又面临流失到外国人手中的危险,我们身为九州异兽和阵法师,理应尽一己之力,共同守护这片土地的文化传承……”
江南渡不予置评,“继续,还有个理由是什么?”
“这第二个理由,也是我之前一直没有跟你和师父提起的。其实你那晚带我去保险库查看飞天塑像时我就发现了,塑像头上那枚簪子的气息和风月楼老板娘委托我们运送的古铜镜一模一样,而如果师父讲的传说属实,那簪子的确是风水簪,同为铜制,我怀疑,两样东西其实是源自同一块铜料,或者至少也是有某种联系的。”
江南渡微蹙眉,“之前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我只是怕我想多了嘛……”
“那现在就不怕了?”
范一摇憋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耍赖道:“大师兄,难道你不想弄清楚这风水簪到底是什么来头嘛?也许这东西也和那风月楼的老板娘有关系呢!所以就试试嘛!就试一下嘛!”
在范一摇的软磨硬泡下,江南渡终于妥协。
“好,那就试一下。”
范一摇没想到师兄当真答应,开心得不得了,拉着江南渡的手就要往楼上跑。
“去哪里?”
江南渡问。
“去和师父说一下,看看咱们如何谋划呀!”
江南渡却默默将范一摇拉回来,“这件事,先不用告诉师父。”
范一摇惊讶:“诶?为什么?”
“你只需守好这里,剩下的事交给我。”
江南渡却不解释,留下这句,就离开了拍卖行。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假扮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拍卖会上那么多人,万一有谁认识钟先生,不就露馅了?而且参加拍卖会是需要提前准备保证金的,想要拍下那樽飞天像,更是需要大量资金。
这笔钱师兄又去哪里搞来?
范一摇满肚子疑虑,可既然大师兄说他可以解决,就没理由不相信。
毕竟从小到大,大师兄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
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始时间越来越近,终于,在拍卖会开始前一刻钟,白敬亨陪同淞沪警察厅厅长方海威走进亨氏德拍卖行。
一名年轻人面红耳赤地跑过来,递出自己的名片。
“方厅长,我是晚星的同学,听说她今天也会出席拍卖会……”
方海威上下打量一番,颐指气使地问:“家里干什么的?”
年轻人忙道:“我家是开面粉厂的。”
方海威面露轻蔑之色,对白敬亨道:“白董事长,您这亨氏德拍卖会的档次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怎么什么山鸡野耗子的都给发邀请函?咱们可说好了啊,以后要是再弄成这样,可别叫我来了。”
那年轻人被如此当面羞辱,瞬间变成了烧熟的大虾,一脸难堪的跑了。
白敬亨心中不爽,面上却连连称是:“这些年世道越来越乱,经济不景气了,沪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都跑去了港城和海外,不过方厅长教训的是,以后我多注意。”
就在这时,拍卖会大门口一阵骚动,伴随着照相机快门按动的喀嚓声,只见西装革履的华尔纳昂首阔步走进来,在他身边是盛装打扮的方晚星,两人一进来便被记者包围。
“华尔纳先生!听说您今天是为那樽敦煌飞天像而来,您对成功竞拍有多大信心呢?”
面对镜头,华尔纳虽然在礼貌微笑,但眼神中的傲慢却不加掩饰,“我的背后是美国商会,你们觉得,我会在这次拍卖会上遇到对手么?”
又有记者问:“听说这樽飞天像是我们华国至今为止发现的唯一唐代飞天像,如果您真的将其拍下,不会觉得有压力么?”
华尔纳哈哈大笑,“压力?恕我直言,如果贵国的宝物只要冠上‘唯一’两字就可以给人施压,那么这个世界上有压力的人就太多了。”
这话的内涵十分赤裸,谁都知道这些年华国羸弱,不知道有多少孤品流入到外族手中,所以在场不少华国人脸色都变得难看,可华尔纳却毫不在乎,站在他身边的方晚星也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聚焦。
白敬亨见气氛不太对,主动迎上去:“华尔纳先生,有失远迎!您的到来是亨氏德的荣幸!”
第22章钟先生
方海威一改之前的嘴脸,此时也把自己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华尔纳先生,我这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听说她非要住摩登六层的房间,把整个饭店都闹得人仰马翻,最后还是您慷慨相让。在这里方某先向您道个歉,是我管教无方,给您添麻烦了。”
华尔纳恭维道:“方厅长太客气了,令爱聪慧率直,我初来沪城,还是多亏了她这几日的相伴,才能更快地适应这里的环境,应该我感谢她才对。”
方晚星垂眸浅笑,显得十分羞涩。
方海威看向女儿的眼神愈发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