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踩断一截枯枝,灌木丛里的人立刻抬头,三杆三八大盖同时指向声源。
萧云就地一滚,躲在块岩石后面,手雷"
咻"
地飞了出去——不是炸,是滚进了他们脚边。
"
有埋伏!"
有人喊。
但太晚了。
左边传来牟勇的暴喝,右边的二班甩出集束手榴弹,炸得灌木枝桠乱飞。
等硝烟散了,三个敌人倒在泥水里,其中一个额头中枪,血混着雨水流进泥坑,泡出个粉色的漩涡。
萧云蹲在那个背望远镜的敌人身边,扯下他怀里的油布包。
作战图上的红笔标记刺得他眼睛疼:"
主力两小时后到,渗透组伪装民夫,从北坡混进。"
"
狗日的。"
牟勇踹了敌尸一脚,"
还想扮自己人?"
萧云把地图塞进怀里,指节叩了叩鹰嘴崖的位置:"
三道防线。"
他的声音像钉子,"
外防线埋雷,中防线机枪架在左侧石堆后,内防线让会说本地话的兄弟守着——见人先问鹰嘴崖的老槐树有几个杈,答不上来的,直接放倒。"
牟勇摸出颗烟卷,用雨衣裹着点燃:"
我去安排。"
他转身时,雨水顺着枪管往下淌,在地上砸出个小坑。
天光微亮时,雨停了。
萧云站在制高点的岩石上,望着山脚下的三条小路。
左边的小路上,二十多个"
民夫"
挑着担子,其中一个人的裤脚卷得太高——本地农人种地,裤脚只卷到脚踝。
"
三排注意。"
他对着对讲机低声说,"
北坡的民夫,第四个和第七个,重点盘查。"
枪声是在七点零五分响的。
外防线的绊雷炸飞了第一波敌人的先头马队,中防线的捷克式机枪跟着吼叫,子弹像长了眼睛,专打敌人的机枪手。
那个卷裤脚的"
民夫"
突然撕开外衣,腰间的炸药包闪着冷光,萧云刚喊"
卧倒"
,三排的赵铁柱已经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