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断后,小栓子打前哨。"
萧云抽出匕在地图上划了三条线,"
第一条走溪沟,第二条翻后山,第三条。。。从镇东的乱葬岗绕。"
他抬头时目光如刀,"
要是遇伏,以三长两短的哨声为号,各自突围到西头老槐树汇合。"
牟勇抄起挂在墙上的汉阳造,枪栓拉动的脆响在指挥部里格外清晰:"
咱侦察连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雾气在脚边打着旋儿,侦察小队像九条影子贴着山壁移动。
萧云走在中间,军靴踩过带露的野草,裤脚很快湿了半截。
他能听见前面牟勇的呼吸声,粗重却均匀,像台上足了油的老风箱。
"
队长!"
前头突然传来小栓子压着嗓子的低唤。
萧云猫腰窜过去,顺着小栓子的目光望——镇口的老槐树下,两个戴狗皮帽子的人正蹲在石头上抽烟,其中一个的裤脚露出半截黑棉裤,和晋西北老百姓的灰布裤截然不同。
"
有岗哨。"
牟勇的手已经搭在枪柄上,虎口绷得白。
萧云按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对方皮肤下跳动的血管。
他侧耳听了听,岗哨那边传来模糊的对话:"
。。。今晚要是再没动静,上边该抽鞭子了。"
另一个嗤笑:"
就那半块破铜,能引出什么大鱼?"
"
绕镇后荒林。"
萧云指了指左边的灌木丛,"
小栓子,你带两个人去引开他们。"
他话音未落,牟勇已经扯了扯他的衣角:"
我去。"
"
你他娘的——"
"
就半小时。"
牟勇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要是半小时没回来,说明我着了道,你们赶紧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