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仪没有立刻让赵希言坐下,也没有询问任何具体工作,而是缓步走到沙区,自己先在主位坐下,然后才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
“坐吧。”
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谢谢郑书记。”
赵希言依言坐下,腰背依旧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恭敬。
郑仪没有急于开口,只是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面前的茶杯续上水。
水流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他在观察。
观察这个年轻人的神态,观察他的坐姿,观察他在这种高压环境下细微的反应。
过于紧张?过于放松?眼神闪烁?小动作频繁?
这些都是郑仪判断一个人心性和定力的重要依据。
赵希言的表现,让他初步还算满意。
紧张是必然的,但并未失态。
眼神清澈,沉静,没有那种急于表现的浮躁,也没有谄媚讨好的神色。
像个能沉得住气的。
“喝茶吗?”
郑仪放下茶壶,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谢谢郑书记,不用。”
赵希言礼貌地婉拒。
在这种场合,他哪有心思喝茶。
郑仪也不勉强,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终于进入了正题。
但问话的方式,却再次出乎赵希言的预料。
“希言……出自《道德经》?”
郑仪的目光落在赵希言身上,语气带着一丝探究。
赵希言心中一凛。
郑书记竟然注意到了他名字的出处!
这看似随意的闲聊,实则蕴含着深意。
是在考察他的学识底蕴?还是想借此了解他的心性?
他不敢怠慢,谨慎地回答:
“是的,郑书记。语出《道德经》‘希言自然’。年少时改的,希望自己能够少说空话,多察实事,顺道而行。”
他没有过多解释改名背后的家庭变故,只是简洁地说明了名字的寓意和自己对自身的期许。
“希言自然……”
郑仪微微颔,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很好。不妄言,不强求,洞察本质,顺势而为。为官做人,都需要这种境界。”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话锋看似随意地一转:
“在开区工作,感觉怎么样?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开区工作了八年?”
来了!
赵希言精神一振。
果然是要谈工作。
他迅在脑中组织语言,力求客观、精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