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喘着粗气,令牌从石壁上脱落时,表面的龙纹竟剥落了一层,露出底下灰白的金属,“但能量快耗尽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龙骸墓的真正入口。”
媌灵悦看着墨辰手中逐渐失去光泽的令牌,又看看昏迷中仍紧蹙眉头的林步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龙骸卫的守护似乎远比想象中艰难,而逆命纹这把钥匙,正在同时打开希望与毁灭的大门。
逃亡与心魇
沉星渊的星光维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当最后一盏龙形灯台熄灭时,沼泽里重新响起眼瞳开合的“咔哒”
声。墨辰当机立断,带领众人沿着石桥后的密道狂奔。密道狭窄曲折,墙壁上布满抓痕,仿佛曾有巨兽在此挣扎。
“这里是‘龙骸的呼吸管道’。”
暗杖抚摸着墙壁上湿润的粘液,“古籍上说,寂灭之龙沉睡时,会通过这些管道吞吐天地灵气,但现在……”
他捻起一点粘液,放在鼻尖轻嗅,“灵气里掺杂着深渊的腐臭。”
媌灵悦背着昏迷的林步歌,西风长枪斜挎在肩。枪身偶尔会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是在呼应林步歌体内不安的力量。她能感觉到少年的体温在逐渐降低,额间的龙纹也不再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几乎看不见的黑色薄膜,正从纹路边缘缓缓蔓延。
“他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她低声对身旁的墨辰说。
墨辰头也不回:“逆命纹在吸收他的生命力来维系契约。”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如果我没猜错,深渊在密道里埋下的猩红之卵,根本不是为了孵化,而是为了给逆命纹‘施肥’。”
“施肥?”
渡鸦不解。
“逆命纹需要宿主的灵魂作为养料,”
暗杖接口道,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但单纯的灵魂不够……它需要‘共鸣’。那些卵里的深渊能量,其实是在模拟龙骸的波动,让逆命纹误以为……”
“误以为龙骸就在附近,从而加汲取宿主的力量去‘开锁’。”
媌灵悦猛地明白过来,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所以林步歌才会……”
“所以他才会死得那么‘及时’。”
墨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深渊算准了他会为了保护你而牺牲,算准了逆命纹会在他死后转移——它们要的从来不是指挥使的命,而是一个能被轻易腐蚀的新宿主。”
媌灵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林步歌的笑容、他分给她的白馍、他深夜擦拭长枪的背影……所有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如今都被染上了一层冰冷的算计。难道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深渊剧本里的台词?
“不是的!”
她猛地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说过我像他的故人,他说过……”
“他说的是‘像’。”
墨辰打断她,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面甲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光,“第十七代指挥使……也就是林步歌的父亲,也曾有过一个像你这样的‘故人’。”
媌灵悦怔住了。
“她叫苏清鸢,”
墨辰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是初代指挥使的转世,也是……第一个被逆命纹彻底腐蚀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