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好过去亲近墨哲!
墨源无权无势,又深居简出,郁澜跟他走得再近,也影响不了大局。将来若自己真能坐上那个位置,给墨源封个富贵闲王,好吃好喝养着,既能安抚住晋国公府,又能博一个美名,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买卖!
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得很。
郁澜抬起头,看向显得格外热忱的四皇子墨钊。她脸上也适时地绽开一个温婉得体的微笑,如同春日枝头最标准的花朵,对着墨钊盈盈一礼:“多谢四殿下关怀。”
声音轻柔,礼数周全。然而,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言语回应。没有感激涕零,没有顺势攀谈,甚至连眼神都只是一触即分,便重新垂了下去。那微笑像一层薄薄的面纱,将所有的真实情绪都严严实实地遮掩其后。
亭子里的气氛,似乎又融洽了起来。
景仁帝看着儿子们,又看看郁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秋日的阳光斜斜照进凉亭,在玉石棋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尚未收拾的棋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较量从未生过,又仿佛预示着另一场更宏大更隐秘的棋局,才刚刚被一只大手,悄然落下了第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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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源的目光掠过那盘棋,掠过笑容满面的墨钊,最后落在郁澜看不出任何端倪的侧脸上。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
初秋的天,一丝暑气都没舍得留。
宫墙内那几株垂死挣扎的石榴树,也撑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新昌公主的凤藻宫里,茶气氤氲,暖炉烧得正旺,外头的萧瑟一丝儿也透不进来。
郁澜裹着一件素面淡紫的软缎斗篷,捧着个暖手炉,隔着矮桌与新昌公主相对而坐,听着外头零星几片叶子刮过金砖地的“沙沙”
声。
“三哥近来愈沉得住气了,”
新昌公主用小银钎子拨弄着汝窑茶盏里的浮叶,声音又轻又软,却像小钩子,“前朝那些老头子吵闹得凶,西边的,北边的,没一处消停,他倒好,稳坐钓鱼台似的,在御书房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父皇见了,连说几句稳重……”
她瞟了郁澜一眼,带着点儿探寻味道,“四姐姐,你说三哥这不动如山的样子,是装的,还是真练出来了?”
郁澜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六安茶,那清浅的茶汤带着恰到好处的微苦。
她腕子上套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碰在桌沿,出极轻的一声“叮”
。
再抬起头时,脸上那份世家贵女特有的笑意纹丝未动,像一张描画精致又疏离的面具。
“三殿下是潜龙之姿,沉得住气是应有之义,不过……”
她话锋一转,恰到好处地留了个空,“前儿听我外祖母那边的永州来信提起——三殿下早年陪着圣上南巡至永州,倒是与那边颇为投契,尤其是我那位叫青橙的表姐,还曾得殿下指点过棋艺。也不知道是外祖母老糊涂了记岔了,还是确有此事?殿下如今日理万机,只怕,连同永州的山水都忘了吧?”
她把话抛得轻飘飘,那眼神却像淬了薄冰的柳叶刀,贴着人皮肉刮过去。
三皇子墨源一直端坐在稍远处的圈椅里,手里捧着一卷兵部新呈的舆图册子,专注地翻看,指节压着书脊的力道沉稳依旧,姿态一丝未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到郁澜那句“青橙表姐”
落在寂静的宫室里,像颗石子投入一滩看似深沉的墨池。
他没有动作,翻动书页的手指甚至没有任何迟滞。
目光依旧落在舆图上永州府的位置,仿佛那不过是万千地域里一个寻常的小点。
他微微侧过脸,目光掠过郁澜带着淡雅笑意的面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那样看着,看得郁澜指尖捧着的暖炉都快要沁出寒意。
“永州……”
墨源终于开口,不带丝毫烟火气,更别说温度。
“确有其地,山水清嘉。令外祖母记忆甚好。至于……”
他唇角似乎极淡地勾了一下,,“棋艺?指点?陈年旧事,琐碎零星,不值记挂。”
他的视线已全然收回,重新落回手中舆图那密密麻麻的山川脉络上,仿佛刚刚讨论的不是一位曾得他青眼的世族千金,而是地图上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郁澜脸上的笑容没变,甚至更温软了几分,心底那最后一点试探的火星,却“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