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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彩虹最抚动人心(第1页)

雨停时,最先现彩虹的是赵大爷的孙女。小姑娘趴在刚擦净的玻璃窗上,手指在雾蒙蒙的玻璃上画弧线:“爷爷!天上有彩带!”

赵大爷正弯腰帮小李拧拖把,闻言直起身时后腰“咔”

地响了一声。他扶着窗台往外看,喉咙突然紧——东边的云缝里漏出半道虹,红橙黄绿青蓝紫像被谁在天上摆了道调色盘,最外层的红边还浸在未散的雨雾里,朦胧得像块浸了水的胭脂。“这玩意儿有年头没见了。”

他摸出揣在兜里的老花镜,镜片上还沾着擦地时蹭的灰,彩虹在镜片的灰雾里晕开,倒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餐厅里的人都涌到窗边。刚被小李背进来的老奶奶颤巍巍地扒着窗框,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跟我结婚那年在乡下见的一样。”

她的手帕还攥在手里,刚才用来擦过雨水,现在被指尖捏出了褶皱。站在她旁边的外卖员举着手机拍照,镜头里彩虹的一角正搭在餐厅的屋顶上,屋檐滴落的水珠在镜头里变成星星点点的光斑。“要个朋友圈,”

他点着屏幕笑,“就说在最有人情味的地方,见了最漂亮的彩虹。”

后厨的人也探出头来。邢成义正用碘伏擦手腕的伤口,抬头时正好看见彩虹的光落在刚切好的胡萝卜丁上,橙红色的小丁像是被染上了虹的边角。徐涛举着菜刀跑到门口,刀面上的水珠把彩虹折成了碎光:“师傅你看!刀上也有彩虹!”

熊立雄把刚洗好的青椒摆到竹篮里,翠绿的椒皮沾着水珠,对着光看时,每颗水珠里都裹着一小段虹。

张磊站在收银台后,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仓库里翻出上周采购的一次性纸杯。“陈露,泡点菊花茶!”

他把杯子摆到门口的条桌上,“给大家当‘彩虹茶’。”

陈露往每个杯子里放三朵菊花,热水冲下去时,花瓣在杯底慢慢舒展,像把彩虹的颜色揉碎了泡在水里。第一个来拿茶的是卖伞的刘嫂,她捏着杯子转了转:“这茶里也有光呢。”

彩虹最清晰的时候,整个街区都亮了。对面水果店的老陈搬了把梯子,站在店门口举着手机拍,他的橘子摊就在彩虹底下,金黄的橘子被虹光一照,像是撒了层糖霜。社区诊所的王医生刚给最后一个老人量完血压,听见外面的动静,拎着血压仪就跑了出来,白大褂的下摆还沾着雨水,却对着彩虹张开了双臂:“多少年没这么痛快过了!”

餐厅里的客人开始互相拍照。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书包挡在脸前,书包上的小熊挂件正好对着彩虹;穿西装的男人扯了扯被雨水打皱的领带,站在“老人专座”

的木牌旁,木牌上的玉兰花刻痕里还留着水珠,在虹光里闪闪烁烁。小李给大家递纸巾擦镜头,递到第三张时突然红了脸——有个阿姨举着手机对他说:“小伙子,刚才背我进来的时候,你后背的汗渍都映着光呢。”

赵大爷的棋友们把棋盘搬到了门口。楚河汉界的格子在虹光里若隐若现,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马走日!”

“象飞田!”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混着孩子们的笑声飘得很远。有颗棋子滚到了张磊脚边,他弯腰去捡,现棋子的塑料壳上沾着片花瓣——是从老人专座木牌上掉下来的玉兰花刻屑,被雨水泡软了,在虹光里透着点粉。

彩虹慢慢淡下去的时候,邢成义在后厨炒了盘“彩虹蛋”

。他把胡萝卜、青椒、木耳切成碎丁,和鸡蛋一起炒,盛盘时特意摆成了弧形。“给孩子们尝尝。”

他把盘子递给小张,盘子边缘的热气往上冒,在窗边凝成了小水珠,水珠里还能看见虹的残影。第一个吃到蛋的是赵大爷的孙女,她含着勺子说:“爷爷,蛋里有彩虹的味道!”

暮色漫上来时,彩虹只剩下淡淡的紫边。餐厅门口的条桌上,空纸杯摆得整整齐齐,每个杯底都留着菊花的残瓣。小李在收拾桌子时,现一个纸杯底下压着张纸条,是用餐厅的点菜单写的:“今天在这儿躲雨,见了彩虹,也见了人心。谢谢你们。”

字迹被水洇过,却看得清清楚楚。

邢成义把纸条贴在后厨的公告栏上,旁边是他画的新菜谱草图。虹光最后消失的时候,后厨的灯亮了,徐涛正在切明天要用的土豆,刀声笃笃地响;熊立雄在擦灶台,不锈钢台面映着他的影子;陈露从前厅走进来,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彩虹糖纸——是刚才有客人塞给她的。

“师傅,明天做什么新菜?”

小张端着洗好的碗进来,袖口还湿着。邢成义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突然笑了:“做道‘彩虹豆腐’吧,用菠菜汁、胡萝卜汁调颜色,软乎乎的,老人孩子都能吃。”

其实彩虹没真的消失。它留在了赵大爷孙女的画里——小姑娘在餐厅的便签纸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虹,底下写着“谢谢背我爷爷的叔叔”

;留在了外卖员的手机相册里,照片里餐厅的屋檐正在滴水,每滴水珠都裹着一点虹光;留在了邢成义手腕的创可贴上,水汽晕开的边缘,像道淡淡的彩边。

晚上关门前,张磊去锁大门,现门槛上还沾着些泥脚印,是白天大家进出时留下的。他没立刻擦掉,反而蹲下来看了很久——那些脚印歪歪扭扭,却都朝着餐厅里面的方向,像是无数条小路,最终都通向这个亮着灯的地方。远处的路灯亮了,光落在脚印上,竟也泛出点淡淡的七彩光晕,像谁把天上的彩虹,悄悄挪了一段到人间。

后厨的抽油烟机还在转,邢成义在炒明天的腌菜,香味混着窗外潮湿的空气漫开来。他想起下午彩虹最盛的时候,整个餐厅的人都在笑,老人的咳嗽声、孩子的吵闹声、员工们的招呼声,混在一起像没谱的歌。那歌声里,有雨水打湿的慌张,有互相搭手的热乎,还有看见彩虹时的惊喜——就像程响在《云底人间》里唱的,“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原来真正的彩虹,从来不止在天上,还在人心里那点互相牵挂的暖里。

第二天一早,有客人来吃早餐,指着窗外说:“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彩虹落在餐厅门口了。”

正在摆餐具的陈露笑了:“不是梦呢,我们都见着了。”

她把餐盘摆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老人专座”

的木牌上投下光斑,那光斑里,仿佛还留着昨天彩虹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负责采购的老周就踩着露水去了菜市场。路过餐厅后巷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墙角的积水洼里,还浮着些细碎的虹彩。那是昨夜雨水没干透的痕迹,晨光一照,竟在水洼里映出小小的光谱,红的、橙的、黄的,像把被打碎的彩虹,悄悄藏在了砖缝里。

老周蹲下来看了半天,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等他提着新鲜的蔬菜回到餐厅时,邢成义已经在后厨蒸上了馒头。“师傅你看,彩虹躲咱这儿了。”

老周把照片凑过去,蒸笼里腾起的白雾立刻蒙了镜头,再擦干净时,水洼里的虹彩已经散了,倒在雾蒙蒙的镜片上,映出邢成义沾着面粉的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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