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夫人叫人送来了锦盒,打开露出了一支白翡玉镯,质地通透,绝非凡品,看见这只玉镯,钟夫人都吓了一跳:“母亲,这?”
“这是我当年出嫁时的嫁妆,你母亲也曾有一只,是一对,曾是太祖太后所赐,今日我将此送给公主,但愿公主能平平安安,一生无虞。”
钟老夫人道。
展夫人一眼就认出了玉镯,她眉心微微动,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钟老夫人的服软。
云和郡主扬眉:“这么贵重的玉镯,老夫人可真舍得,如今公主已无大碍了,想必也用不上了。”
钟老夫人看向云和郡主:“这是钟家一片心意。”
“太后所赠,老夫人轻易转赠他人,岂不是辜负了太后一片好心,我记得老夫人跟长公主情同姐妹,后来不知怎么渐渐疏远了,长公主逝去这么多年了,老夫人此时将镯子归还展家,是不想和展家有任何牵绊了么?”
云和郡主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想要去挽钟夫人的胳膊,却被钟夫人下意识地后退避开,恍若避难般瞪了一眼云和郡主:“郡,郡主,这是我钟家和展家的交情,还轮不着你一个晚辈在此指指点点,何况,正因为是钟家看重公主,才特意送此物,这镯子是母亲戴了几十年的,十分爱惜,公主身份尊贵,当然配得起。”
钟夫人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朝着展夫人解释:“之前是我一时糊涂,不该被镇王妃怂恿,上门劝说秦夫人给秦少将军纳妾,天地良心,那时我真的误以为四姑娘是个好姑娘,没想到竟是身子有病的,连累了公主动了胎气,是钟家罪过,展夫人,只要展家肯消气,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钟……钟夫人?”
云和郡主一愣。
钟夫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对着展夫人说:“是钟家作孽太多,我决定去寺里清修一年,给公主和腹中孩子祈福恕罪。”
展夫人闻言眉心蹙起:“钟夫人大可不必。”
“这是她的一片心意,夫人就不必推辞了。”
钟老夫人立即将锦盒推到了展夫人面前。
也是为了提醒展夫人,看在长公主的份上饶了钟国公府一次。
展夫人又岂能不知?
钟夫人又再次保证会抄一年经书,吃斋念佛日日替公主祈福,展夫人松了眉心:“既然夫人执意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
展夫人收了玉镯。
钟老夫人见状狠狠地松了口气,本想借口去看看展万凌,但展夫人一皱眉,钟老夫人立即说:“我忽然想起府上还有些事,日后得空,再来探望公主吧。”
说罢起身告辞。
展夫人派人送两人离开。
人一走,云和郡主刚才脸上的尴尬退了,展夫人挑眉看向对方:“郡主今日来,又是所为何事?”
当着云和郡主的面,钟家表了态,也是不想和镇王府有牵扯,展家自然也不希望坏了太子的事。
姑且没有计较太多。
云和郡主似笑非笑:“钟夫人险些酿成大祸,夫人倒是大度。”
“不知者不罪,钟夫人也是被人蒙在鼓里了,况且老一辈的恩情还在,凌儿已经无碍了,总不能揪着不放,将人逼死吧?”
展夫人一句话戳破了云和郡主的伪装:“郡主若是觉得不够,可以上奏。”
云和郡主讪讪一笑,她哪敢上奏,岂不是直接把钟国公府往死里得罪?
“郡主还没说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展夫人问。
云和郡主从怀中掏出一张请帖,上面还有烫金的喜字:“半个月后我二哥娶亲,我是来邀请展夫人的,此外,父王已经准备给四妹妹重新找婚事了,那个叫秦梢的,查出了底细,压根就没有参加过科举,谎言很快就要戳破了,夫人若还想要四妹妹嫁秦梢,可要早做准备。”
这才是她来的目的。
展夫人点头:“知道了,多谢郡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