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雨打芭蕉,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雨,整个空气又闷又潮,小丫鬟匆匆来找谭氏,在耳畔低语几句。
谭氏脸色微变。
“二夫人,韩江琅被少夫人带入后院藏起来了,白日里动静不断,都七个多月身孕了,怕是……”
丫鬟脸色涨红,满脸鄙夷。
五天前房喻因从房家回了秦家,躲在院子里闭门不见任何人,院子里也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谭氏掐着日子耐心等着,没想到今日居然传来韩江琅被带进来的消息,她脸色气得铁青,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撕破了两人的脸皮。
正巧此时秦瑾浩走了过来,看见母亲脸色不愉,追着问:“这是怎么了,谁招惹您生气了?”
“还能有谁?”
谭氏深吸口气,有些事也没有必要隐瞒儿子了,当即就说了。
秦瑾浩脸色大变。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对着谭氏说:“大伯母糊涂至此,房家如此不知羞,实在对不住大伯母一片苦心。”
“这都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谭氏摇头,并不觉得秦氏可怜,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前院那边你盯着点儿,掩护着,别让人露出破绽传扬出去了,此事,还需要悄悄处理。”
谭氏叮嘱。
秦瑾浩点头,他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万一传扬出去了,整个秦家名声将会毁于一旦,连带着他也会被影响,他看向了谭氏,欲言又止,谭氏知道儿子想说什么,无奈笑了笑:“浩哥儿,这么多年二房一直处处避让,全因你大伯当年将唯一逃命的机会让给了你父亲……”
“母亲,我知道。”
秦瑾浩垂眸,这些年父亲和母亲没少提此事,要他处处礼让秦瑾瑜,不得争。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谭氏道:“这是最后一次,此次后我们二房亏欠大房的恩一笔勾销了,若你大伯母还是拎不清,你祖母已经答应了分家。”
这也是当初秦老夫人提出这个计划时,谭氏会答应的原因。
秦瑾浩拉住了谭氏的手:“母亲,儿子不怨,也不怪,若能分家,儿子也可以顶出一片天,将爵位归还,日后靠着儿子给您争个诰命。”
谭氏闻言眼眶里泛出了泪花。
整个秦家将消息封得严严实实,也不许下人靠近大房那边,更不许下人多嘴。
房喻因挺起了孕肚坐在铜镜前梳妆,嘴角扬起笑,这阵子过得简直太舒心了。
身后韩江琅从榻上起身,随意地披了件外衫,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接过了房喻因手中的木梳,替她梳,满脸柔情蜜意:“因儿这一头乌黑秀真是惹人喜爱。”
日日情话不离嘴,房喻因小脸涨红,娇嗔斜了眼身后的韩江琅:“韩郎莫要打趣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韩江琅看了眼房喻因挺起腹部:“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了吧?”
房喻因摸了摸肚子,点头;“是啊,你放心吧,我早就打听了,秦家老夫人这阵子身子不适,不宜赶路,还在抚州休养,姑母也要跟在抚州伺候,整个秦家不会有人注意咱们的。”
韩江琅笑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话音刚落外头传秦瑾瑜送来了家书,房喻因闻言脸色微变,朝着丫鬟瞪了一眼。
吓得丫鬟缩了缩脖子。
韩江琅却道:“因儿,我不介意。”
如此,房喻因才让丫鬟将家书拿来,丫鬟却道:“家书被送去了二夫人手上。”
闻言房喻因蹙眉。
“奴婢听说是西关开战了,少将军势如破竹,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得了不少赏赐,少将军让人将东西悉数送去了……公主府。”
丫鬟说完,身子抖得厉害。
砰!
房喻因怒拍桌子:“都和离了,还惦记着,真是不要脸!”
见房喻因生气,韩江琅才说:“许是给孩子的,你莫急,等咱们的孩子生下来,该有的也不会少,他在战场上厮杀拼搏,将来挣出来的功劳还不都是给咱们孩子准备的?”
一番话说的房喻因心情顺畅了不少,脸上挂着笑:“韩郎言之有理,他若能战死沙场,我的孩儿说不定还能有个国公爵位当当。”
如此一想房喻因也懒得和展万凌争那些皮毛了。
彼时,展万凌已经搬入公主府,看见家书还有送来的箱子,里面装着许多孩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