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积水,在溅起的水花中,她最后看了眼那座囚禁自己半生的牢笼。
“少侠为何救我?”
萧溯递来陶碗,姜茶热气氤氲:“因为有人拿命相托。”
“是不是。。。程朝,她想起来了。”
林愫指尖收紧,茶水泼出半盏。
“林姑娘很聪明。”
萧溯袖中滑出个小瓷瓶,正是徐玉用来控制程朝的迷药:“她佯装痴傻数月,将每日省下的药粉攒成毒剂,这才助小娘子迷晕守卫。”
林愫抓紧裙摆:“我不能走,她如今一人在徐家孤立无援,那个畜生现我跑了定会迁怒于她!”
“郡主早有筹谋。”
萧溯展开染血的密信,字迹虽潦草力透纸背:“她给了林姑娘两条路,或由我护送姑娘至岚雾涧隐居,或动用程应两家旧部助姑娘敲登闻鼓状告徐府。”
雷光劈开夜幕,萧溯笑着等她的答复。
林愫眸中恨意翻涌:“我要徐家血债血偿。”
“证据以给姑娘备好,不过,姑娘可想好了,一旦决定便没有回头路。”
萧溯指尖叩击车辕,出沉闷声响:“妻告夫需过钉床之刑,可谓九死一生。”
“嗯。”
林愫将姜茶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不及心底的恨意灼人。
“想好了。徐琅珩欠我的、欠偃儿的、欠程朝的,总要有人讨回来。”
。。。
卯时,登闻鼓轰然作响,檀木鼓面溅开朵朵血花。
“陛下!民妇林愫有冤!”
鼓声如雷,金吾卫的呵斥声被更猛烈的鼓声碾碎。
“何人击鼓?!”
金吾卫的呵斥声未落,林愫已瘫倒在鼓架旁。
林愫撞开拦阻的侍卫,额头重重磕在汉白玉阶前,髻散落间露出脖颈淤青:“民妇状告徐府二公子徐琅珩!谋财害命、强抢民女、私设刑堂!”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朝堂,朝堂之上,官家展开浸透血泪的诉状,朱砂字迹如泣如诉。
“陛下明鉴!此乃刁民攀咬!”
徐案图扑通跪地。
“攀咬?”
林愫被侍卫拖上殿来,她挣脱束缚扯开衣襟,露出满身伤痕,鞭痕、烙铁印交错纵横。
“这是徐琅珩七年囚禁的印记!他杀我夫君,夺我家财,将我囚于冽锋院日夜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