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也意识到这种说法有些太伤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言语道:“我知道村里人你看不上,但只要有老头子我在,他们就翻不出多大浪花。况且只要日子过好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不对你感恩戴德?”
“您到底想说啥,我这不是已经同意打猎的猎物分村里一半了么。只是当下进山没啥收成,我才停下的。”
邵北也知道自己忙着田螺的事情,已经许久不进山了。
村里人分不到肉,已然开始怨声载道。
只是他们怕得罪了邵北,落得跟李秀芝家的结果一样,彻底搞不到肉吃了,这才一直强忍着没作罢了。
斗米恩升米仇,这个道理邵北是很清楚的。
这帮人就是把他的辛苦当成了理所当然,免费白拿的肉非但不感激,反而能记恨上。
所以老村长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说,在他眼中和没说一样。
人可以被感情左右,却决不能时时刻刻都被左右。
在这种关键时候,必不能讲人情味。
眼瞅着邵北有些油盐不进,老村长急的鬓角冒出了汗珠。
犹豫了半晌,最终说出了实话,“大家都想让我问你,那田螺是不是很挣钱?除了宋知青,连张老三家都开始忙活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
“您的意思是,他们也想掺和进来?”
“可不是么,宋知青帮了你几天忙,连收音机都买了,谁不眼红啊!”
老村长终于憋不住,将那原本不好言说的东西,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吐了出来。
对此,邵北则是哈哈大笑道:“您误会了,那田螺挣不到几个钱。收音机是我送给宋知青的,毕竟咱之间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懂。”
“所以不是干活挣的钱?”
“当然不是!”
老村长无语了,宋晓婉那台收音机吸引了多少人的猜想。
到头来,只是邵北为了追姑娘下的血本。
两百多块确实不便宜,但那只大虫卖出去四五千,想必之下也是小巫见大巫。
即便是盖新房,同样花的钱也没有支。
如此一来,倒还真的像邵北所说的那样,搞田螺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什么油水。
“老爷子,您还有啥问题不?如果没有的话,我可要去忙了。”
邵北面露微笑,言语显得很随意。
这倒是让老村长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故意撒谎不承认,偏偏你又无法揭穿。
甚至于在你已经决定接受现实的时候,对方又故意露出那种坏笑调侃。
这种事儿,在校园之中最为常见。多少死党故意将重要的东西藏起来,随后就是这样表演的。
“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
老村长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索性便放邵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