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再次将楚昔薇包裹。
她睁开眼,入目是白得晃眼的天花板,手背上扎着针,冰冷的液体正顺着输液管一点点流进她的身体。
又是这里。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一片冰凉。
病房门被推开。
宴北霆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下颚线紧绷,看见她醒来,快步走到床边。
“你醒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楚昔薇没有看他,目光空洞地落在天花板上,一个字都不想说。
宴北霆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疼。
他伸出手,想去碰碰她的脸,指尖却在半空中僵住,最终无力地垂下。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许久,楚昔-薇才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轻得像烟。
“宴北霆。”
“我在。”
他立刻应声,身体微微前倾。
“我们离婚吧。”
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陈述一个再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这三个字,比任何利刃都更能刺痛宴北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薇薇,别说气话。”
“我没有说气话。”
楚昔薇终于转过头,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烬,“我被你的家人,逼得快要死了。”
“你母亲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她说得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我就是那个‘无缝的蛋’,行了吧?我滚,我离你们宴家远远的,再也不碍你们的眼。”
“宴北霆,放过我吧。”
她眼角滑下一滴泪,灼热地烫伤了他的心。
宴北霆喉结滚动,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她……我已经处理了。”
楚昔薇闻言,只是讥讽地笑了一下。
处理?
怎么处理?
说她几句,还是关几天禁闭?
对那个颠倒黑白,恶毒至极的女人来说,根本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