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等着,宴北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你早就不是我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了!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想死,那你去死好了!”
宴夫人最后那句淬着冰渣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宴北霆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身体晃了晃,眼底最后的光亮彻底熄灭。
死?
是啊。
没有她,他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宴北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不再看他母亲一眼,转身,决绝地冲出老宅。
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
他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动,而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宴总。”
“查。”
宴北霆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查楚昔薇的下落,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脉,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宴总,太太她……”
助理有些迟疑。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宴北霆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出刺耳的长鸣,“钱,人,都不是问题!我只要结果!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助理被这股滔天的怒火和绝望骇得心头一颤,不敢再多问半个字。
“是!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宴北霆将头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黑暗中,他全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尖锐地响起。
他猛地睁开眼,接通。
“说。”
“宴总,查到了!”
助理的声音带着急促,“太太她上了一艘开往公海的游轮,‘海洋之梦’号!一个小时前刚刚离港!”
游轮?
公海?
宴北霆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她要去哪?
她要彻底离开他,去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不。
他绝不允许!
“备船。”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命令简洁而粗暴。
“马上给我准备最快的船,我要出海!”
助理在那头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都变了调:“宴总,不行啊!气象局刚刚布了海上大风黄色预警,所有船只都禁止离港!现在出海,那不是去找死吗?!”
“找死?”
宴北霆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疯狂,“我告诉你助理,找不到她,我才是真的会死。”
“我不管什么黄色预警还是红色预警!给你十分钟,准备好船,或者,准备好参加我的葬礼。”
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和玉石俱焚的决绝。
“宴总!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是会出人命的啊!”
助理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声音里满是焦急。
“那就用命去换。”
宴北霆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副驾上,一脚油门踩到底。
引擎出野兽般的咆哮,黑色的宾利如同一道离弦的箭,朝着码头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狂风大作,天色黑得像是泼了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