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侍卫亲自来接人,搬出皇后的名头……
他再不甘心,此刻也绝不敢阻拦。
“……既是母后召见,本王自不敢耽搁。妙真师父,请吧。本王就……不再远送了。”
薛绥看着他吞了苍蝇似的表情,微微颔,神色如常。
“谢王爷体谅。贫尼告退。”
说罢,不再看他一眼,弯腰进入车厢。
关涯朝台阶上的李炎拱了拱手,对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调转马头,亲自护送着薛绥的马车离开王府街巷……
待驶出一段距离,关涯才策马靠近车厢。
“妙真师父受惊了。”
他低声道:“殿下不放心,特遣卑职前来……”
“有劳关侍卫。皇后娘娘并没有传我,对吧?”
关涯听着那清冷笃定的声音,微微一怔,随即坦然回答。
“娘娘凤体安康,是太子殿下收到魏王府异动的线报,担心师父安危,特命卑职前来接应。”
薛绥轻轻“嗯”
了一声。
“替我谢过殿下挂怀。烦请关侍卫将我送到薛府便好。”
关涯和同伴对视一眼,应道:“是。”
马车辘辘,在渐起的皇城灯火中穿行。
车厢内,薛绥疲惫地闭上眼,靠在车壁上。
锦书小心地擦拭她额角的虚汗。
“姑娘,暗处那人尚不知身份,但手段狠辣至此,只怕一计不成,会再生奸计。”
今日这一局,惊险过关,但薛月盈的重伤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头,更让她看清了暗处的獠牙,何等之狠——
“再往后,行事,要更仔细些了。”
锦书垂眸应道,“婢子会即刻传信天枢门,尽快查清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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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银月当空。
魏王府西厢,浓密的梧桐遮蔽了房檐,枝丫交错,只漏出几缕惨淡的月光。
薛月盈眼皮像坠了铅块,在剧烈的头痛中辗转梦魇,身体因燥热不停扭动,好不容易才一身汗湿地醒来,睁开眼,竟看到顾介在身侧。
“你……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锣。
顾介看着那张布满血痕红疹、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脸,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
“我是你夫君。你出事,我怎能不来?”
夫妻一场,里外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