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人命关天。”
薛绥微微沉吟,迎上她的视线,眼底沉静。
“王妃,贫尼只能尽力而为,生死祸福皆看天意。不过,近身施针用药,此地……”
她环视一眼人心惶惶的水榭,接着道:“污浊混乱,难以清静,于施救不利。且毒源未明,贫尼亦要仔细查验残留之物。”
她顿了顿,她看向那盆白荷,意有所指。
“比如,这盆引得顾少夫人爱不释手的花。”
李炎瞳孔微收。
薛月娥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道:“对!对!查!一定要查清楚……王爷,快替六妹妹寻个静室施救,再让人把这花和香灰送去查验……”
她想把自己摘个干净,顾不上别人。
李炎气得脸色青,却作不得。
众目睽睽之下,还有薛月沉在场,若强行阻拦施救,无异于自认心虚。
他微攥拳头令。
“照王妃说的做。寻个静室,让妙真师父放手施为。务必……救活顾少夫人。”
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阴毒的视线死死盯在薛绥身上。
薛绥恍若未见,只对锦书和小昭微微颔。
“扶顾少夫人去静室。如意,去马车上取我的药箱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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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西北角。
废弃的耳房小院里。
柴门紧闭,杂草丛生,堆积着破损的家具和蒙尘的杂物,散着一股陈腐的霉味。
耳房内,光线昏暗。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背对着门,烦躁地将灰布帷帽扯下,对着角落里一个垂手侍立的黑衣汉子低骂。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失了。薛月盈那个蠢货为什么会来?李炎手底下养的都是猪吗?”
黑衣人动了动,声音低沉恭顺。
“公主息怒,事突然,属下们未能及时应变。也,也没人料到薛六会如此警觉……”
“息怒?薛六没有中毒惨死,你叫我怎么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