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外,贾勇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刘明英会说的那种河南话。有说河南话的外贸员,有说河南话的展馆管理人员,还有说河南话的搬运工,保安员和保洁员。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在办证中心,贾勇出示了自己的中国护照和巴西常驻居留身份证。工作人员核验后,为贾勇制作了外商身份入场证。
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把入场证交给贾勇的时候,贾勇想起了那年挂着外商入场证被保安员带走的康乐。贾勇想,这回要是有时间应该去看看他。
贾勇在工艺品特展展厅门口停住了脚步。从这里,他一眼就能看到摆在展厅正中央的骨雕展位。那应该是阿娇的父亲曾列兵组织的展位,没有了霸气的苗老板,没有了精明能干的阿娇,贾勇觉得那个展位比较以前逊色了一些。
在骨雕展位旁边的展位上,贾勇看到了华艺国贸公司的展位。在他当年工作的岗位上,韩健带着两个年轻的外贸员跟参观者做着交流。贾勇这个时候还不想跟韩健单独见面,他人还没有进门,就转身离开了工艺品特展展厅。
贾勇朝陶瓷展厅走去,他想先跟刘明英见个面,聊一聊。就在他离开工艺品特展展厅的时候,他看见两个人朝他这边走来。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与参加广交会的外商和国内外贸员繁忙的工作状态显得格格不入。
贾勇不动声色地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他们走到贾勇跟前,抬头看见站在他们面前的贾勇时,两个人像见到天外来客一样,惊讶不已。这两个人正是做草柳编生意的马春元和做内衣生意的阿娇的姐妹阿兰。
惊讶过后,马春元一把抱住了当年教自己做外贸生意的贾勇,久别重逢,不期而遇,让马春元激动不已。阿兰看着两个人见面后亲热的样子,也很感慨。
贾勇看看马春元,又看看阿兰,看得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马春元主动介绍说:“她现在是我老婆了。”
阿兰含笑着说:“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别站在这个地方影响别人了。”
三个人来到展馆内的咖啡馆,阿兰去买饮料的时候,贾勇问马春元:“什么时候的事,老实交待。”
马春元说:“就是你给我出主意说到南方做草柳编的内销,让我替你把一个羊脂玉挂坠托阿兰带给阿娇那一回,后来我们俩就经常联系。我帮她干些力气活,她帮我出主意,教我怎么在南方做生意。时间长了,我们就好上了。”
贾勇假装生气地说:“我托你办事,你倒好,夹带了这么大的一个私事。事后,也不知会我这个大媒人一声。今天要不是让我撞见,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马春元说:“没想瞒你。你在巴西,我就是想告诉你,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再说,我家在西北,她家在广州,两边的亲戚隔着十万八千里,说话南腔北调谁也听不懂谁。我们就没有办婚礼,领了证,就住到一起了。”
贾勇数落着马春元说:“你算是捡到宝了。阿兰特别能干。当年在工艺品特展展厅里,每天展览结束后,阿兰会把外商买的做纪念品的骨雕小摆件打包,自己骑摩托车送到外商住的宾馆里。那老沉的摆件包装箱,阿兰一个人搬上搬下,从来不用人帮忙。太能干了。”
阿兰端着三杯饮料来到他们跟前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马春元含情脉脉地抓住阿兰一只手说:“聊你呢,他说你特别能干。”
贾勇端起一杯饮料说:“看你一个西北男人,怎么现在也腻腻歪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