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
云洛曦差点笑出声来。
她憋着笑嘟囔,“还不是为了得到一件诡器保命,现在我有四件诡器,肯定不会再冒险了。”
“那就好。不过,我妹妹真厉害。”
没摸到女儿脑袋还有些幽怨的云父连忙附和:“对,我的宝贝女儿最厉害。”
云洛曦享受着父兄的关切与夸奖,心安理得地收下他们送的礼物。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某处老式居民楼内,狭窄的卫生间里。
闫妄在冰冷的水流下猛地睁开眼,花洒喷出的水柱顺着墨色的梢淌过饱满的额头,划过线条冷硬的下颌、凸起的喉结,一路向下,掠过壁垒分明的腹肌,以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疤,隐没在人鱼线深处。
他抬手,五指插入湿透的黑,用力向后捋去,露出那张过分英俊却冷峻的脸。
水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和颈项上跳跃,勾勒出充满力量感与性张力的线条,长睫上也沾着细密的水雾,墨色的瞳孔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愈深邃。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大巴车上那一幕——车辆一个颠簸,她温软的唇瓣猝不及防地擦过他的耳垂,那瞬间的滚烫触感,仿佛烙印般深刻。
“再见了,闫妄同学。”
她那带着笑意的、近乎气音的话语,此刻在哗哗水声中异常清晰地回响。
他又想起她更早时候,被他护住时,那双因惊讶而瞪大的漂亮杏眼,以及微微张开的、色泽诱人的唇……
闫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闭上眼,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紧绷的肌肉线条显示出他正极力克制着什么。
最终,他低咒一声,抬手撑住墙壁,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向下探去。
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绷得极紧,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又似乎在放纵着什么。
半晌,一声压抑的、近乎叹息的喘息混入了哗哗的水声中。
洗完澡,闫妄随意套上一件黑色连帽卫衣,拉低帽檐,将他过于出色的容貌和周身生人勿近的气息稍稍遮掩。
他如同幽灵般沉默地融入嘈杂的菜市场,熟练地挑选着最实惠的食材。
下午,他出现在郊外的非法摩托车赛道上。
引擎轰鸣,他伏在造型夸张的摩托上,如同荒野上的猎豹,以惊人的度和技巧一次次压弯、冲刺,用命换钱。
空气里弥漫着汗味、血腥味和疯狂的呐喊。
闫妄站在铁笼中,对手是比他壮硕一圈的彪形大汉。
他的眼神冰冷,动作狠戾精准,每一次出拳都带着致命的气息。
就在一记重拳即将袭来的瞬间,闫妄的目光不经意瞥向观众席某个角落——那里,一个穿着亮片短裙、身影窈窕的女孩正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侧脸轮廓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竟有几分像……
“砰!”
走神的代价是嘴角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
他舔了舔破裂的嘴角,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骇人,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接下来的攻击变得愈凶狠凌厉,迅将对手彻底压制。
裁判举起他的手,宣布胜利。
台下是疯狂的呐喊,但他只觉得喧嚣。
结算了报酬,他将钞票塞进裤兜,重新拉上卫衣帽子,带着一身伤走出拳场,夜风凛冽,他按了按红肿的嘴角,抬头望向城市中心那片霓虹闪烁。
那个叫云洛曦的女人,就像一场不真实的幻梦,突兀地闯入他黑暗血腥的世界,留下了一抹过于鲜明、以至于无法忽视的痕迹。
而他,还继续在泥泞中挣扎,为生存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