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可以牺牲老百姓的命?”
周志高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藏着七块金条,每块都刻着不同的日期,对应着化工厂排污标的日子,这些金条,是用多少条人命换来的?”
郭有朋的头抵在桌面上,出沉闷的响声。
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像在为他的罪行倒计时。
“还有岛省的那家离岸公司,”
伍庆生突然补充道,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你让我帮忙转移的那笔钱,其实是化工厂的非法所得,对不对?那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就是你的情妇!”
郭有朋猛地抬起头,眼里的震惊像炸开的烟花。
他没想到伍庆生竟然知道这件事,这是他最后的退路,是他为自己留的“棺材本”
,此刻却被对方轻易掀了底牌。
观察室里的纪委书记兴奋地直拍桌子:“找到了!岛省海关的记录显示,郭有朋的情妇上周运了三箱‘艺术品’出境,申报价值五十万,实际估值过两千万!”
周志高望着屏幕里面如死灰的郭有朋,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他想起元市的黑水河,那些被污染的河水里,漂浮的不仅是化学物质,还有这些贪官们早已腐朽的灵魂。
而伍庆生的反戈一击,就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终于激起了涟漪。
“郭有朋,”
周志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你可知那些被污染的村庄里,有多少父母在为孩子的医药费愁?有多少老人守着枯死的农田,哭干了眼泪?”
他往窗外指了指,晨光正透过云层照在元市的上空,“你的贪婪,不仅毁了自己,更毁了这片土地的未来。”
郭有朋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笔录本上,晕开一片墨迹。
他想起自己刚参加工作时,曾在日记里写“要为人民服务,要让元市变美”
。
那些滚烫的字迹,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生疼。
“我交代……”
郭有朋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全部交代……”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时,伍庆生望着郭有朋被带走的背影,突然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观察室里的周志高关掉麦克风,指尖在卷宗上轻轻划过。
郭有朋的涉案金额最终定格在一点二亿,涉及的行贿企业多达十七家,其中三家的负责人已经潜逃境外。
“通知国际刑警,出红色通缉令。”
周志高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抓回来,接受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