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兄嫂时,气氛更为轻松。
韦氏拉着刘绰的手,连声夸赞,又让桓儿唤“二叔母”
。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叫了,得了刘绰一个装着精巧动物梨膏糖的荷包,欢喜得直往母亲怀里钻。
李德修言语不多,只郑重道:“二郎性子有时执拗,弟妹多担待。”
眼神却透着对弟弟成家的欣慰。
敬茶礼毕,李吉甫又笑着对李德裕和刘绰道:“你们两个这婚期定的妙。九天婚假后,接着便是元正的七天假,连起来足有半个月之多。等回门之后,裕儿带着五娘好好游玩一番。新婚燕尔的,不必日日都过来请安。”
李德裕眼中瞬间迸出光芒,难掩兴奋道:“儿遵命!”
刘绰心头也是一动。
九天婚假加上七天春节假期,倒真的可以度半个蜜月了。
栖云居内暖阁,熏炉吐着安神的苏合香。
刘绰倚在窗边矮榻上,翻看着李吉甫所赠的《阴符经》拓本,心思却有些飘远。
“想什么如此入神?”
李德裕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杏仁酪进来,挨着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微凉的手拢在自己掌心暖着。
“想四兄跟胡缨……阿娘的态度那般强硬,四兄夹在中间,怕是煎熬。”
刘绰顺势靠在他肩上,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松木气息。
“我试探过胡缨几回。她嘴上虽说着要守在我身边一辈子不嫁人,心中分明就是很在意四兄的。谁能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胡缨,竟真能看得上我那个不靠谱的四兄呢。一个心里装着事,一个没心没肺的,倒也互补了。”
李德裕舀起一勺甜酪,吹了吹,送到她唇边:“四兄是至情至性之人,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至于胡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的本事和忠心,你我皆知。此事看似死局,却也未必没有转圜之机。”
“哦?你有办法?”
刘绰就着他的手吃了甜酪,杏仁的香醇在舌尖化开。
“办法么,总在人想。听你如此说,我才明白为何昨日迎亲时四兄会那般说。”
李德裕卖了个关子,含笑看着她唇边沾上的一点乳白,眸色转深,低头便吻了上去,舌尖灵巧地卷走那点甜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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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刘绰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气息微乱,手抵在他胸前,嗔道,“青天白日的……”
“在自己房里,怕什么?”
李德裕低笑,将她搂得更紧,“难不成娘子新婚第一日就厌倦了为夫?”
“我与你说正经事呢!”
刘绰轻嗔了一句。
李德裕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说来说去,无非是身份的事。若四兄真的喜欢,便表明决心,咱们给胡缨改换个身份便是。”
刘绰激动地转身看着他,“二郎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正想着,要不要以郡主的身份认胡缨为义妹呢!”
李德裕轻轻摇了摇头,“义妹变成嫂子?何况胡缨跟着你出入了那么多地方,认识她是你身边护卫的人可不少。此事打着你的名义来办怕是不妥。”
刘绰抽了抽嘴角,“的确有些掩耳盗铃,一看就是我们刘家人在欲盖弥彰。”
“要想堵住悠悠众口,这户人家的身份必须得高。你觉得祁国公如何?”
“这个好!郭家的身份地位够高。国公为人豁达,又是好武之人,胡缨的性子他定然喜欢。国公夫人是京中最早与杜相夫人来往的,足见不是个眼中只有门户等级的和善人。至于嫁妆嘛,我来出。”
李德裕笑道:“为夫帮娘子解决了难题,娘子如何谢我?”
刘绰的脊背一下子僵硬起来。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行,咱们今晚得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