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是认出了我衣摆上的家徽,所以才会故意接近。”
宗大眼观四路,“不然,为何绕路也要跟着我们。”
他们走的那条路,人迹罕至,野兽又多。走镖之人,无论是去还是归,为保安全,多是走大路的。这样,即便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通知衙门救援。“我想,她大概又是胡诌一通,故意装作与邵兰生相熟的模样,说服整个镖局的人跟着她走小路。”
不外乎什么原先见过,却不是很熟悉,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只是不知他为何对自己意见如此之大,想要去问问清楚。“这不是她一贯的计量吗?”
当日他也并不想纳她为妾,不过是两人同路,她这一路上又屡次做出亲密之举,无形之中落实他们的关系。原先他也并没有在意,直到他回到墨河,相熟的茶馆老板问起,他才惊觉被她给设计了。“我恐她再做出什么抹黑我宗家的事,又找嬷嬷为她验了身,看她无脏病,又是完璧之身,才会纳了她。”
早知她心机深沉了,所以才会故意将掌家之权给了她。便是没有宁安查到的这些事,他并没有成为禾禾的驸马,等他忙完了京中的事,待肃宁登基,他也是要回来收拾她的。“她满心都是算计,她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呢?即便是,我可以不能要一个有着这种母亲,有着这种血脉之人的孩子。”
子以母贵。母亲不行,孩子再好,也不能要。“不是什么女人都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的。”
不让她生,不是因为嫡子未有,庶子便不能出生。而是,她没资格。“我若早知她有这种算计,在她入府那一日,便会灌她一副绝育汤药,省得如今,我还得跟着收拾这烂摊子。”
素节跪不住了,跌坐在地。原来,原来所有的情谊都是假的,所有的温和也不过只是装模作样。
宗大笑着,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摄政王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目中无人,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是身份不同,伪装不同罢了。
他牵起想想,“走吧。”
想想看了看还没吃完的红豆糕,又看了看他。宗大忍不住笑出声,揉着她的顶道,“你爹也喜欢他家的红豆糕,我让老板包了好几份。”
素节浑浑噩噩回去的时候,阿朱已经带着人去收房子了。掌家这些年,素秋明里暗里挪用了十万两白银,如今既然查了清清楚楚,自然是要收回来的。
素节惊慌上前拉着她,“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这是我的房子,有房契有地契的,怎能容你们作乱。”
阿朱直接甩开她,公事公办道,“是你的房子不假,可买房子的银子,可是你妹妹侵占而来,如今我们自然是要收回的。”
“你胡说,我妹妹不会做这些事。买房子的银子,是我自己的银子。”
她惊慌失措,一边担心妹妹,一边又怕自己流落街头,于是只能强硬的不肯承认。
“你有没有银子你自己清楚。”
阿朱不与她多纠缠,只是同衙门的人低语了两句,便有衙役上前,拿着锁,拿着白底黑字的封贴,将房门锁上,贴上了封条。
见到定国公主之前,素秋还在强自硬撑,想着不过是一个十岁小儿,不足为惧。可见到她之后,她便明白了,自己从来都轻视了她。定国公主的强大,是由内而外,小小年纪,依然霸气逼人。
侍卫压着她跪下,禾禾坐在堂上,将账本仍在她膝下。“说说吧,本公主今日无事,听听你的狡辩。”
狡辩,哪有什么好狡辩的?一笔一笔,都是事实。
素秋不愿示弱,她直起腰,冷静道,“公主放心,我欠了的银子我自会还。”
禾禾嗤笑,“还?你拿什么还?是准备像之前一样,再去找一个同本公主驸马一般傻的有钱有势的男人,还是指望着受你连累,已经开不下去的镖局?”
素秋一愣,随即怒道,“你把他们怎么了,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蓝姑姑一脚踢倒。
“与他们是没关系,可你给他们的一千两,我得拿回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禾禾人虽小,但说话做起事来却成熟的很。“他们丢了镖,价值一千两,是你给他们赔的,你还记得吗?”
拿着她的银子,长着自己的名声,她这脸皮倒是挺厚。
素秋梗着脖子道,“我拿的是我丈夫的银子,我——”
话音未落,教养嬷嬷便几个耳光上去。
禾禾冷冷道,“那是我的驸马,我的丈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用一个东西。”
尽欢在一旁轻咳一声,公主这话说的着实不好听。“既然口无遮拦,公主便代替驸马好好教训教训她。”
禾禾正想应声,突然道,“我不,我打她算什么。”
她对阿朱道,“去把驸马找来。”
娘说了,在外总要顾着名声二字,装一装便是,又不费多少事。
想想懒,走几步就不想走了,张着手要宗大抱她。宗大不愿意抱她,她沉的很,即便是他们练武之人,抱久了也是腰酸背痛。他正色道,“我是你姐姐的驸马,你是我的小姨子,哪有姐夫抱小姨子的。”
想想道,“也没有姐夫带着小姨子出来玩的,你不还是常带我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