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比试、胜过。
她给孩子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是何意思?
素秋回了宗府,刚一进门,宗家的一个年岁不小的婶婶便差人来请她了。这个婶婶为人平和,对一众晚辈妾室也是极好的。宗家大爷后院的一些琐事、账目,一贯都是她管着。后她年岁大了,眼睛不太好了,这才会让妾室管家。素秋此前能得了管家之权,也有她的支持与举荐。
素秋刚走进婶子的院子,婶子便笑着招手道,“快来快来。”
素秋笑问,“这是怎么了,如此高兴。”
婶子指着院中堆罗的箱子道,“京中派人来了,还带了一部分嫁妆来。”
她让侍女从木箱中拿出一盒珍珠,“你瞧瞧这珍珠,大如酸枣。”
女子多爱珠宝,她也不例外。“这一盒珍珠,是定国公主听说我向佛,专门让人带来给我的。”
她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声佛号。
北珠,又被称为莫难珠。其色黄,生东夷,有明珠,称夜光,有大珠径寸,或围二寸已上,出黄支,有至圆珠,置之平地,终日不停。
素秋心中惴惴,面上的笑也有些勉强。婶子只当没看见,继续道,“到底是公主,不一样,懂规矩。”
她笑着牵过素秋的手,“公主说了,出嫁从夫,日后成亲了,便不回京城了,就在这住下。”
她看着素秋,“听说皇上疼爱定国公主,还将这关东地区赐给她做了封地。过些日子圣旨便该到了。”
握着素秋的手越紧了,“我就奇怪了,公主不是住在咱们府上吗,怎么又能有派人来一说?”
宗氏一族虽不复杂,妻妾、子女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不少。没遇到过,还能没见过吗?先前并非没有人疑心公主的身份,不过是与自己无关,不愿多事罢了。如今京城派了人来,又直言皇上疼爱这个孙女,已经将关东地区赐给公主做封地了,他们便不能不管了。
这些珍珠,是感谢她为大驸马的后院操劳多年,也是警告她睁大眼睛看看,认清了主子。
婶子一直在笑着,只是笑不及眼中。“让你住进了,是看你可怜。可是你不能拿着我对你的怜惜,置我与不义。”
摄政王与西凉这一战,大获全胜,百姓莫有不臣服者。又不多费一兵一卒,令西凉西夏同臣服,边城百姓更是对他感恩戴德。加之应州城瘟疫,摄政王妃广招天下名医,冷静安排防疫治疫,更是带着几个孩子亲历亲为,早已民心所向。“我没必要为了你一人,拿着两个家族与摄政王为敌。你说,是吗?”
素秋忙跪下,“婶子,我错了,我马上就搬走。”
婶子扶起她,“只是搬走怕是不行吧,公主派了姑姑来查账,这些年你仗着管家权,没少拿占,这些都该还回来才是。”
她笑眯眯,轻声细语,“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个公主,送不送的回去倒是无妨,只是衙门那边……”
素秋白了一张脸。旁的不说,光是为了她的姐姐从公账上挪走的十万两银,她便补不上。原想着将两间铺子做空了,造成亏损的假象,用三五年的时间,一点点将亏空补上,却不想她突然被夺了掌家权,早先安排在铺子中的账房,也被遣了。
素秋咬了咬牙,“婶子放心,我一定将银子补齐。”
素秋手脚软回了素节家中,素节问她生了什么事,她简单将事情说了,素节惊怕道,“定国公主派了人来,若是查到咱们做的这些事,算不算是欺君之罪?”
她看着妹妹,“要不,咱们走吧。我还有点银子,再把这间院子卖了,也能安顿下来。”
素秋靠在塌桌上,神色一狠,咬牙道,“总归如今整个墨河都认定了公主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人,连衙门都以为她是真,我便让她成了真的又如何?”
不过是几个伺候在定国公主身边的侍女,不足为患。
素节忧心,“公主身边的人怎么能害?咱们不如自此打住,带着赛儿离开就是了。”
日后她若是想让赛儿认亲,再让他回来就是了。
“是不是公主,难道单凭一张嘴说吗?”
素秋冷笑,“姐,你别怕,我都安排好了。”
消息传来后,宁安快气疯了。她的女儿就是公主,凭什么还要她女儿自己证明自己的是公主。
肃宁抱着她安慰,“偏远地区,有些人几辈子都见不到一个京官,更何况是公主。”
他扫了一眼宗大,“不是还有宗大吗?”
宗氏一门在墨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肃宁轻抚着她的心口。宁安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又问,“若是她说宗大被美色所迷,又该如何?”
自从禾禾越长越美,他们便有意无意少让她在人前露面。许多时候便是要露面,也是以男装示人。
“好了好了,你身子不好,千万不能生气。”
他看向禾禾,“这是咱们女儿的事,让她自己去解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