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白净,胭脂无须浓,淡淡一层,如桃花拂面。”
说话的是许嬷嬷收养的一个姑娘,二十出头,不曾嫁人,一直跟在许嬷嬷身边伺候。“画上口脂便好了。”
她拿过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排白釉小罐,一排粗细不一的笔。
“我来吧。”
宁王笑着上前,“说起来,我还不曾为王妃点过唇。”
许睿双手捧过一个白釉小罐,“王爷,唇中点圆,余下留白便可。”
这一罐口脂,以洛神花调制,色红油润,上唇润泽。
“本王的王妃真好看。”
宁王拿起笔,轻轻抬起宁安的下巴。
宁安仰头看着他,宁王温然含笑,眉目澹澹,少有的温和。她催促道,“快些。”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她的一双儿女了。
宁王握着她的手,放下笔,细细的看着她油润的唇,似满意,又似不满。“这些日子,你里里外外念叨了他们多少次了?说不定那两个小东西已经将你忘了。”
他们教养孩子,总归是比不过父皇溺爱的。他们哭闹要抱,为父为母的他们怕他们成了习惯,也怕他们小小年纪便觉得哭闹能解决一切,便是他们年幼,也不曾纵容。可父皇却说,孩儿年幼,便是抱着,又能抱多久,稍稍哼上两声,便抱在怀中温声细语的哄着。
他说过几次,每每父皇便说,你幼时比他们娇养的更厉害,也不曾见沾染了娇气。
宁安的笑容微微收拢,眼中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失落。
宁王轻轻揽住她,“我逗你玩呢,我们的孩儿怎么可能忘了娘亲。”
他浅浅亲吻了宁安的额头,退开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走吧,咱们去接孩子们。”
他没有告诉宁安,不让见孩子,是因为她的身体里还残留毒素,幼年被针刺时染上的不知名的毒素,以及一年前沾上迷幻蘑菇的余毒。毒素积累在她的身体里,因为高热而激。他们不确定这些被激出来的毒素是否会影响到孩子,才会将孩子放在宫中。
这些事情,无须她知道。她只要每日都开开心心,轻轻松松便好。
也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亏欠了她许多,想要将所有都补偿给她。一日日,越是喜欢,便越是迫切,恨不能将天下间所有好东西都找来送给她。
宁安拉着宁王,提着裙摆向院门走,“王爷,快些。”
宁王反握住她的手,拉住她,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天还没亮,孩子们还没醒,莫急。”
宁安停下脚步,看着她。“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入宫的马车,停在府外。府中人人知晓王妃不喜黑,即便是天色已渐渐白,也依然在园中点上了蜡烛。
宁安微微偏头,看着他,“特别的……热情。”
极其放纵,动不动就亲她,抱她,也不管旁边是否有人。她面上微热,轻轻偏过了头。他们也算是非常熟悉了,赤诚相见过,也熟悉彼此的身体,可她每每说起、提起、想起两人的亲密,还是会脸皮烫、害羞。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是想要这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将她融入自己的灵魂。
坐上马车,伍仁驾着马车驶向皇宫,宁安卷起了宁王的衣袖,轻轻摸着他的手腕。“肃宁。”
手腕内侧,好几个红色的血点。
“嗯?”
她极少喊他的名字,若是喊了,定是极其害怕,或是心中有事。
“你最近在做什么?”
这些血点,她很熟悉,同她身上的一样。
“没什么,前些日子与父皇骑马,不小心扭了腰,针灸治疗,太医医术不精,留下了的痕迹。”
宁安不信,腰扭了还能日日折腾她吗?
但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靠在了他身上。“青儿也十五了,是不是该给他找个伺候的丫鬟了?”